没有说再见,却总觉得会再见。
如今说再见,反知道是不会再见。
不再见就不再见吧,自己拿不定主意,他便帮自己拿主意,这样也好。
他能忘他,他就也能忘他。
沈凉生躺在黑暗中默默告诉自己:
他终于察觉到自己深藏念头——原来第回同秦敬分开后,在自己意识深处,他竟直没觉得他们会就这分开。
这年多互不相见时光,自己竟幼稚地、下意把它当成场漫长冷战。只看谁先端不住劲儿,服软妥协两步,然后他们就能重新在块儿。
他以为他们还互相喜欢着,却在做这样个梦时才恍然大悟,其实秦敬已经不喜欢自己。
或许第二回告别那日就已经看出来,不过是紧闭着眼不肯承认,直到终于做这样个梦——睁开眼,梦就醒。
他已经不喜欢他,所以他们不能再在块儿。
,又远。
那夜沈凉生归家入睡后做个梦。
梦里是夏天,他跟秦敬块儿坐在客厅沙发里,像是第次告别时情景。
但自己口中话,却是第二回告别时他没能同他说……
“秦敬,喜欢你,别走。”
三十而立之前,你要忘他。
无非如此。
沈凉生觉得好笑,于是便笑,而后久违地流泪。
还真是久违。二十年,或者更久。
他任泪水流下来,然后干在脸上,仿佛又听到秦敬同他说再见。
仔细想想,第回他同他告别时,其实是没有说再见。
“沈凉生……”梦中秦敬神情似有些诧异,仿佛是真惊讶般反问自己,“要你喜欢干什?”
自己答不出来,也觉着没什好说,只默默想到,哦,原来他要不是这个。
既然他要不是自己真心,那自己也就好像再没什能够给他。
自梦中醒来后天色仍未放亮,沈凉生静静躺在黑暗中,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倒不是笑自己做这个梦,而是笑自己竟然幼稚得像个不通世事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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