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看他,可也不是真想要看到他,只是想在同他接近地方呆会儿——只晚,只次。
烟抽多,车厢里便有些朦胧,沈凉生摇下车窗,放点新鲜夜风进来。
秦敬租房子靠近海河边儿,沈凉生安静地坐着,听见河上有夜航货船驶过,汽笛声合着夜风飘进车里,近
“不用,这就走。”沈凉生出言截住他话,只是口中说着要走,人却也没动地方,仍旧立在当地,眼望向茶馆前头台子。
还没到开演点儿,只是个空台子。茶馆儿里客人也不多,沈凉生却仿佛突然听到喧哗人声,笑声。而后是鼓掌声,叫好声。
他看到爆满茶馆儿里,客人坐不开,便有站着,有自带马扎,热热闹闹地挤屋子。
台上站着人穿着身长大褂,手里拿把扇子,单口相声说得不错,听上去有点评书味道,抑扬顿挫,妙趣横生。
桌上有壶渐温渐凉茉莉香片,不是顶好茶,可是香得很。
头嘀咕句,这人走怎也不说打声招呼。
沈凉生步步走出胡同,方才跑过去小孩儿又跑回来,沈凉生侧身让他们先过,然后继续往外走。
房子都卖,应是决意要走吧。
应是决意要走。
他头想得清楚,头却觉着身上竟有些没力气。
小刘陪沈凉生块儿站着,看他静静地望着那个空台子——他以前是坚决反对秦敬同沈凉生搅合到块儿,可现下觑着沈凉生侧脸,竟又觉着有些不落忍,犹豫下,从旁问句:“二少……要不……您有没有什话想让捎给他?”
“……没有,”沈凉生收回目光,微摇下头,又答遍,“没有。”然后便干脆地转身走。
小刘为他打起门帘儿,目送人走远,才把帘子放下来。
那样个背影,绝不是伛偻,也说不上萧索,可偏就让人觉得有点可怜。
他已没有话要同他说,却又有天去看他——沈凉生让周秘书暗地打听到秦敬现在住在哪儿,然后有晚自己开车到附近,把车停在道边,个人在车里坐几个小时。
其实他来找他,不过就是绷着那股劲儿。可在看到旧日熟悉门扉后站着陌生人那刻,这股劲儿便突地泄,身上都跟着有些脱力。
沈凉生并未取车,步行去刘家茶馆。茶馆生意不如以前好,小刘不得已减个伙计,自己跟着剩下小跑堂块儿招呼客人。
“二少……”沈凉生进门便被小刘看着,赶紧迎上去,心下只以为他要找秦敬,便先步开口道,“秦敬他……”
“他不在,知道。”沈凉生淡淡接过话头,把秦敬留下钱递给小刘,“这钱你帮还给他,跟他说不要,让他别再往那儿送。”
“哦……”小刘挠挠头,依言接过钱,想着自己承人家老大人情,有点过意不去地招呼他,“您要有空就在这儿坐会儿?上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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