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敬时也找不到什妥当理由搪塞——他下午确是去见个在南开中学任教朋友,这当口大伙儿心思都差不多,虽说不能抄起菜刀上街跟日本人长枪大炮硬拼,但总有些什可能做,能够声援抗战事情。
“秦敬,”沈凉生看他不答话,便已把他心思猜到八成,面上却仍淡色道,“你想做什都随便你,只是这些天你要不能跟这儿老实呆着,往后也就不用再过来,跟你操不起这个心。”
沈凉生撂下这句话就转头进浴室,剩下秦敬个人坐在床边儿,心中千头万绪搅成个线团,堵得换气都难受。
沈凉生洗完澡出来,见秦敬还跟那儿动不动地坐着,又放软态度道句:“跟你说两句气话你也当真,”走过去顺手拉他起来,“别傻坐着,洗澡去吧。”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灯关许久也没人睡着,沈凉生那话是否真是气话两个人都明白,不点破无非是给彼此个台阶下。秦敬睁眼望着床边垂下蚊帐,蛛网样薄,又像茧样白。
挂着锁头,加之也知道日本坦克上街示威事,心里头已有些沉不住气。
“要是他回来,你跟他说别再出门,明天过来找他。”
沈凉生草草嘱咐过小刘,开车回剑桥道,结果进家门便见让自己着半天急主儿就坐在客厅里,心噗通落到实处,火气却噌地冒上来,也不顾还有下人在,阴沉着脸走过去,劈头就骂句:“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家呆着,合着根本听不懂人话是吧?”
沈凉生这人装相久,从来喜怒不形于色,屋子人谁都没见过他这疾言厉色地发火,当下全傻眼,秦敬张张嘴,末什都没敢说。
“你倒还知道回来?”沈凉生还想再说,但看秦敬低着头不吭声,话到嘴边又咽回去,静片刻,自己打个圆场,“……先吃饭吧。”
第二日起来报纸上又换风声,日军提出“不扩大事件、就地解决”方针,主动找冀察当局和谈。十日从北平传来消息,称协议草案已经达成,各界还未有所反应,日方便蓦然换嘴脸,先前所说概不认,对华大量增兵。十二日两个关东军独立混成旅团加个师团进关开到天津,十三日新增两个
于是泥胎般僵在旁边下人又活起来,小心翼翼地摆盘子上菜,不敢多发点响动,生怕出什差错,被东家迁怒到自己头上。
两个人默默吃饭,都没再提这个话茬。直到晚上睡前,秦敬估摸着沈凉生那点火也消得差不多,才跟他说句:“明天要去趟学校。”
“去吧。”沈凉生倒也不是想彻底禁他足,只又多问句,“几点回来?去接你。”
“不用……”秦敬顿顿,还是把话说明白,“这两天学校里可能事情挺多,先不过来。”
沈凉生听这话倒真没再发火,语气也未见什不快,淡声问道:“你们学校不都要放假,还能有什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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