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铮。”李茹眉间层担忧,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何铮缄默很久很久,最后从头到尾抚摸遍头发,再然后,把它们轻轻放进垃圾桶里。
他从地上站起来,几乎是用气音在强撑:“
里面始终没有动静,李茹着急忙慌地去翻备用钥匙,把把挨着试个遍,还是打不开,她骂声操,咬咬牙,使劲拿肩膀往门上撞,“砰”声闷响,门纹丝不动,剧烈冲击震麻她大半边身子,疼得她倒吸口凉气。
“别冲动!何铮!你会后悔”
“……”
何铮木木站在镜子前,手拽着头发,手握着剪刀,脸上是片灰白死寂,他在审视镜子里自己这张脸,是不是真像他们说那样不堪。
他没有用他头发伤害任何人,可偏偏有人要用头发来伤害他,如果这些伤害永无休止,如果他跑不掉躲不开,那他干脆就用更极端方式——先步伤害自己,来堵住他们嘴。
李茹在楼道徘徊,手机贴在耳边,打通又通,小魏那边始终无人接听,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杨承同时失联,很难不让人多想。
如果这件事真是杨承蓄谋已久,小魏会不会也被下毒手,或者比何铮情况更糟糕。
李茹心急如焚,头次碰到这棘手事,她没有任何处理经验,以她能力根本没法帮何铮渡过难关,除非小魏在身边。
何铮现在很抵触和小魏联系,大概是觉得有失颜面,或者有什其他顾虑,李茹想不明白,也没功夫去细想,唯能确定是小魏那边肯定也不好过,但何铮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他。
在楼道徐徐抽完根闷烟,李茹收拾好心绪,心里本来已经作出打算,但推开门后,呈现在她眼前幕,瞬间推翻她所有决定。
有什温热东西从眼角流出来,何铮闭上眼,深吸口气,不留恋地剪下去。
从脖子到腰,大片长发沿着背部滑落,干干净净,刀两断。
李茹把门撞开后看到就是这幕,她惊呼,冲上去夺过他手里剪刀:“你疯吗何铮你这是干嘛”
何铮被她使劲推下肩膀,踉跄倒退几步,他说不出话,抱着膝盖缓慢蹲下,用手去扒拉地上头发,把它们聚成堆,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李茹还在大声叫嚷,何铮却表现得比她要隐忍许多,有些人连崩溃都是无声,即使内心早已溃烂得不成人形,仍不会允许自己放声痛哭,他呆呆低下头,脸颊贴近长发,用肌肤去感受最后份过往二十八年蓄存余温。
空气在这刻冰封,她看到地碎发。
长,短,零零散散瘫软在地板上,像被弃置死物般,蜿蜒成条不连贯曲线,颤颤巍巍指向洗手间方向。
李茹屏着呼吸走过去,按住门把手往里推,却推不动,强烈不安流经全身,她后背乍寒,双手急切拍门:“何铮!出来何铮!!出来!”
“”
“把门打开何铮!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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