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静华宫前,大部分卫士也睡,只留宫门前四名当值兵士,见他来立刻行礼。
陈则铭颔首,从门外往院子里看过去,里头早已经是黑灯瞎火。
萧定这个时候也该是深在梦乡。
陈则铭步步行将进去,那门早已经闭合,他绕到窗下,轻轻推,却觉察窗子也上栓。
萧定从来是个多疑人,这个时候又怎可能大开门窗安睡。
此刻萧谨突然叫声魏王,声音中似乎是不甘责备,又有些缠绵悱恻之意。
陈则铭惊讶转头,在那颠簸间,就着从外头透进来昏暗灯光,隐约看萧谨面容,竟然和他胞兄当年有几分神似。
陈则铭不由心头大惊,身体立刻避让退开几分,等缓过神,这才想到此人是萧谨并不是萧定。
将萧谨送回寝宫,陈则铭换身袍子,看众人安顿着陛下睡下,也退出来。
那太监赶出来,命人送陈则铭出宫门。陈则铭摇手道:“不必,看离天明也不久,黄公公也自去休息吧,到前面朝房睡夜便是。”
转头去看,他神情又单单只是长辈宠溺之色而已,着实有些童叟无欺味道。
陈则铭心中好气又好笑,这少年天子酒量不大,却是不懂节制,每饮必醉。正叫人来扶,萧谨那手只是扯着他衣袖不放,众人也不敢强力去掰,那随身老太监道:“干脆烦劳千岁将万岁送回宫吧。”
陈则铭见不好推辞,弯身将天子搀起。萧谨比他矮许多,身体也轻,他单手扶着对方也并不觉吃力。
这瞬间,本来心无杂念,却突然脑中片空白,只闪过萧定喝醉后样子。
陈则铭骇然震,差点松手。
陈则铭想到
那黄公公见他坚持也就罢。
陈则铭在宫中悄然行走,足下玉制石板,仰头天似苍穹,笼在头顶,那蔚蓝由深至浅,似是层层渲染开来,浅处繁星点点,连接成河横过天际,宛实是番美景。
他身旁四周数十丈才有屋舍影影绰绰,正是地阔天圆,让人为之畅。
微风吹过,虽然将他面上吹得凉爽些,却也使得那酒意缓缓散开,自腹中升腾而起,到最后他想着自己还是该去静华宫看上看。
那个人,难道是躲便躲得开?
他回京数日,还不曾去冷宫中见过萧定,来是事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二来却是他心中惧怕自己杂思,不愿去面对这个人。此刻无意中想起来,心头猛跳不已,似乎是脚踏下去,却发觉足下是个深渊,只是恍惚难明。
他无圣命不敢上銮驾,老太监叫人另抬乘大轿,让两人坐进去,干人跟在后头,赶回寝宫。
萧谨酣然不醒,那只手却死活不肯松开。
陈则铭不时挑起轿帘,越是近后宫,越有去趟静华宫想法。那念头便如火烛,最初不过亮而已,真正燃起来,却是舔着心肺火烧火燎。
陈则铭暗骂自己只怕也是吃多些酒,才这样胡思乱想,这想着,面上感觉火热,自己拿手摸,该是那酒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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