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方面,因为对萧谨寄予厚望,陈则铭对之也分外严格起来。
朝堂中事情,之前,是萧谨坐在殿上,凡事听听大臣争议,到最后,杜进澹和陈则铭拍板,他点个头也就行。
他倒也安分,对这种事情并没太大兴趣,年下来,只认得几个重臣。其他人有好些混个脸熟,站远些只怕连脸也没认清。左迁调动,他也并无主张,往往是杜进澹和陈则铭说什便是什。
陈则铭暗中摇头,只能将萧谨骑射功课抓得更紧,盼望在言传身教中能让萧谨领悟些做事情道理。
他既然拥立萧谨,便真盼望对方能成代明君,这样百年身后,人们将来回过头看
他垂下眼,隔片刻复又抬起来,坐在塌旁,仔细打量床榻上萧定,半晌无声。
如此迟疑数次,终于还是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肩上,为他除去外衣,继而将之放倒,拿被子给他盖上。
他凝目看他。
纵在睡梦中,萧定也总是紧紧闭着嘴,并不说什梦话,只是深深皱着眉头,似乎梦外苦恼在梦中依然延续着,毫无欢颜。
陈则铭不禁俯身下去,待他知觉,自己额已经跟萧定触在起。所及处异常温暖。
。他被拘禁此间,虎落平川,朝不保夕,心中感受,承受压力不是常人可以想象,此刻发泄出来,只是让人心惊。
陈则铭静静听着,纵然心中波澜不断,也少有言语。
屋中火盆,不时迸出火星,映得两人面上明暗。
这夜,两人似乎都忘彼此刻骨仇恨,在这雪未消融寒春里终于能心平气和,促膝相处番。
不知过多久,待陈则铭因为背后寒冷被惊醒抬头看时,身旁火盆早已经熄灭,灰白炭木间半点火星也找不着。桌上饭菜早冷得凝出星星点点白色油斑。
他惊,猛地跃起来。
还未立稳,身后“砰”声响,陈则铭浑身震,瞬间汗如浆出。转身看却只是门页被风推开,寒风呼呼涌进来,似鬼泣神号穿堂而过。
见到门外无人,陈则铭总算能安心些,忙乱中瞥眼,所幸萧定仍旧在沉睡当中。
陈则铭低下头,茫然怔立片刻,哪敢再看,惶然而退。
此后数月中,陈则铭找借口,将朴寒罢黜,将自己从前部将言青提将上来,接任殿帅职,其余但凡有过维护萧定之言行大臣,也均或降职或贬谪。
陈则铭四顾,终于发觉萧定竟然倒在自己脚旁,他静静仰躺在桌子下,也不知道是什时候滑下去。
陈则铭起身,也忍不住晃晃,他喝两轮酒,再好酒量也有些撑不住。待弯下腰,将萧定扯起来,才发觉萧定烂醉如泥,哪里叫得醒。
陈则铭索性弯腰将他横抱起来。
走几步,到床前将他放下,将被子扯过来,想想,伸手去解他腰带。
手刚碰到衣带,突然似听到有人在耳旁道“宽衣”,陈则铭惊,立刻收指。静会,才觉察那声响不过只是自己脑中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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