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陈则铭,后者微笑不改。
想想也是共同进退多年,这些废话大不可不必再来说,杜进澹倒是沉吟片刻。用手捋捋长须:“王爷真信那个人要潜心理佛。”
陈则铭见他终于说到正题,也敛笑容看他。静半晌,
陈则铭觉察,却也只做没看见。只柔声道:“万岁若是要进去探望,请容臣贴身护卫。”
萧谨连忙摇手,去探视萧定冲动突然减退。
他看起来自在很多,摆摆手:“不去,朕累,正要摆驾回宫。”说这话,又觉得自己太摆架子,语气不够和善,不禁偷眼看看陈则铭。
陈则铭毫不在意地跪倒:“微臣恭送陛下。”他声音平和沉稳,不卑不亢,既无锐利之处,又让人觉得很是可靠安心。
萧谨退两步,上下仔细打量番这重臣,突然转身带着小宦官去。
萧定躲在自家王府里头怕就行,大家都知道萧定手段严酷,为人无情,怕他也是理所当然,不会有人笑话。如今却是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下,群臣看着你惧怕,就象看猴戏样,这对于个十几岁极其敏感少年而言,就是件非常难堪,非常没面子事情。
更让人受不是这样难堪事情,你还不得不每天做。
萧谨难受几个月,终于想起被关起来大哥。
他起种同病相怜感觉,他想跟同被大臣挟持萧定见见面。至于见之后要干嘛,他却还没想那远。
然而,来到冷宫门口,第眼望见居然是正从里头走出来陈则铭。
隔几天,萧谨正式下旨,准许萧定向善忏悔,赐他佛龛经文等物。
恰是也这日,杜进澹约陈则铭来自己府上喝酒。
两人谈天说地,说古论今地聊半晌,杜进澹半真半假笑道:“如今圣意也下,老夫那经书,王爷大可不必闲置搁着,那上面可没东西。”
陈则铭微笑,“相爷消息灵通啊。”
杜进澹若有深意看着他:“也不过是想到从前,颇为感伤,尽尽心意罢。若非废帝无德,若不是手奉遗诏,老夫又何必”
正要扭头退走,那该死黑甲兵士却眼尖得跟猴似,立刻跪下来,接下来,他想逃也来不及。只能鼓足勇气来会会这权倾天下二臣之。
其实话说回来,他同这位陈将军总共也没见过几面。
每次早朝,看着那个沉默如铁黑袍将军,那张面无表情脸,他惧意就已经油然而生。更何况此人还是囚禁萧定第功臣。萧定那样翻云覆雨君王,也栽在这人手中,这人该强悍到什程度啊。
萧谨每每想到此处,躲也来不及,哪里敢私下召见,自找不自在。倒是今天这见,倒意外觉得此人安守本分之处。和平日严肃全然不同,私底下陈则铭竟然象是个和气谦让人,萧谨百思不得其解,回想起来,倒是萧定给人压力远胜此人。
萧谨忍不住又偷偷瞥陈则铭几眼,与他想象中太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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