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那箭便要插入少年背心中,侧旁突然斜入支箭,雪亮箭尖堪堪正钉中先前那只箭尾尖。杨梁箭飞这远,本来已开始势弱,那箭却显然是刚出弓不久,势猛难当。
于是,这箭出现,抹杀桩残案,救活个人性命。
也扭曲两个人生。
杨梁箭被击得骤然转方向,插入少年身旁泥地中,尾翎颤巍巍抖半晌方休。少年骇得半死,坐在地上直抖。
枕上,萧定双颊有着不自然红潮,那似乎诏显着病情反复。
他在梦境中有些腾云驾雾晕晕乎乎感觉,他看到杨梁端坐在马上,而下刻,自己也是手持弓箭,策马狂奔。
这是在什地方,他认片刻,依稀认出是城外梨花坡。
这地方,他和杨梁少年时练习骑射便已经来过多次,本来皇家自有自己御用猎场,杨梁却不喜欢,说那种地方半点人气也没有,气闷得紧。他当然要顺着他,他只求杨梁能回到从前,时时刻刻对着他笑。他受不与自己带着隔阂杨梁。
为什自己会这想,他有些明白这不过是恍惚间遐想,可纵然是这样时刻,居然都不能回到更开心过去。
方面,战事上他又不得不依仗这位战无不克将军,以避免国力上有更大损失。
与之相对应是,两人关系走入个极其微妙阶段,貌合神离。
他对陈则铭也不能如从前那样,呼之即可来,喝之即去。其实他还是想将这个人压在身下,不知道为什,对这个人他始终有些奇特恨意,这种恨意非折辱不能发泄,他就喜欢看他被逼迫样子,那样解气。
有些人你天生看不顺眼,大概只能这解释。
然而纵然是他,也不能轻举妄动。这个时候陈则铭已经身居要位,手握重权——当年少年陈则铭也握过兵权,但那兵力远不如此刻。
萧定有些烦躁,又有些叹息。
那箭风驰电擎,直往坡下那头鹿身上射去。身后喝彩声起,萧定微笑起来,他杨梁就是该这样威风。
而箭到半路,前方却突然闯入个骑着马少年,拿着鞭子要哄赶那头小鹿。萧定咬牙直恼:“真是找死。”
这话他是不是说出口,他不记得,不过肯定这想过。
身边侍从见状都惊声呼叫起来,发箭杨梁更是离鞍半立起来,焦急探头。
他看得出陈则铭变化,那种不辩方向忠心在这个人身上已经消失。
这是自己造成吗,萧定怅然同时,想起杨梁当年警告——“将才难得,皇上若要用他,就别再辱他,若是真只是玩弄,那就永远别用他。”当时杨梁那种无奈口吻和神情,似乎还在身边。
萧定想到杨梁,心中稍微安定些。
他迷迷糊糊抛开奏章,将头靠在臂上,合着眼,似乎又看见杨梁对自己在笑,那笑容从来温暖纵容,里面含着善意和调侃忍让,总能让人平静。
站在旁韩有忠连忙上前将被褥给他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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