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宫中,荫荫突如其来心神不宁,她站起身,在屋中走几步,才稍微定定神,低头看到身旁孩子朝她笑着,她也回个笑容。这时,名贴身宫女走入,荫荫连忙朝她招手,低声急切道:“怎样?”
那宫女看起来很是机灵,左右看看无人,方轻轻道:“送过去。”
荫荫大喜:“这就好,这就好。”她扯着手绢,如释重负,“那东西放在手上,真是天也不得安心。对,你在哪里遇
于是他们看着他,所有人都沉默着。
身边有内侍到他面前伸出手,他有些茫然看着来人,内侍轻声道:“将军,虎符。”
陈则铭似是骤然清醒些,他抬头望眼天子,皇帝脸上如既往没什表情,似看陌生人样看着他。
陈则铭垂下头,默然掏出虎符,轻轻放到那人手中。
他自觉有些狼狈,他分不清那是不是错觉,人们缄默和目光都让人心惊。
铭跪倒:“万岁催臣回来,不知何事?”
有人又端碗筷上来,皇帝示意他坐下:“谈事也等吃完再说吧。”
陈则铭道:“关外律延虎视眈眈,而关内十数万大军此刻群龙无首,战事随时可能生变,实在是不能耽搁。”
皇帝看他片刻,突然冷冷道:“陈将军不必多虑,此刻边关已经有新大帅。卿还是先坐下,专心用膳吧。”
陈则铭抬起头,满面惊讶看着皇帝,过片刻,又忍不住带着疑惑望望杜进澹。杜进澹皱眉看着他,神情似乎是不忍。
那侍从脚从他面前走过去,将它拿给皇帝,皇帝掂量着,“卿还有什话要说吗?”
陈则铭张开口,但脑中混乱时居然想不起要说些什,连日来奔波本已经耗费他大半精力,他思绪不象平日那样清晰。静片刻才强行镇定些:“臣,臣想知道为什,难道纵然圣上不满臣战法,可目前胜负未分似乎,似乎也不该此刻论罪?”
皇帝点点头:“朕猜你也不会心服。”说着从怀中掏出物,“你拿这个去看看。”
那竟然是张纸,陈则铭愣,脸色开始变,心中道,难道是可那东西已经给自己撕掉,怎会出现在这里?
太监将此物端到陈则铭面前,陈则铭伸手接过,打开看,骇然抽口气,险些昏过去。纸上赫然写着地契两个字,文内所书正是当初律延与他喝酒,再送给他那座院子。
而他此时才反应出皇帝这话真正含义。
他脸色终于变,薄薄嘴唇如同失去血色微微颤抖起来。他也不是没想过皇帝已经发怒,那道接道几乎毫无间隙金牌已经表明种态度,那是急于宣泄和难以遏止某些情绪。
于是在路上,他预演过无数遍,面对这个人他该如何去解释,如何才能缓和这种怒气。但突然间这些都没用,对方并不需要,也不给他这个机会。
这样迎头棒冲击过大,导致他脑中瞬间空白,居然不知所措。
他完全没有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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