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孤儿院见到宁绍琴那场雨开始,拥有过很少、好记忆童年和青年,以及来到南港之后,许多个短暂黄昏和漫长黑夜。
最后他看到瞿锦辞脸,有些熟悉,从很远、遥不可及光影中向他靠近。
像褪色旧画片,颜色被水冲洗又,bao晒,变得模糊,有点脏和狼狈。
但瞿锦辞手掌碰触他脸,在四面涌来冰冷海水中残留着点微不足道温度,让宁知蝉在虚无缥缈幻觉中,也产生好像并不太漫长、很快就变得淡薄留恋。
只是有些不幸,宁知蝉似乎忘记,瞿锦辞是个说到做到人,即便给宁知蝉带来痛苦更是常态和理所当然,但他答应宁知蝉事情,自始至终都做到。
他让随船医生帮忙开盒晕船药,但医生说药物可能会有点副作用,瞿锦辞低着头在查看,不确定宁知蝉吃之后会不会好受点。
走到甲板上时候,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嘈杂,人群向游艇边缘某处齐齐涌去,瞿锦辞听到有人大声呼喊“有人落水”声音。
不知为什,他心脏好像突然空悬瞬,感到阵异常不安。
瞿锦辞目光迅速扫视,拨开拥挤人群。
他有点难以自制地心脏紧缩,声音盖过所有嘈杂人声,喊是宁知蝉名字。
,永远都是这样。
他是天之骄子,想要什都能轻易得到。暧昧可以随意获取,欲望可以任他发泄。
想要做爱,只需说点蛊惑人心甜言蜜语,就有大批男男女女愿意跟他共度,哪怕是婚姻,只要瞿锦辞想要,也立刻会有大批门第和样貌样出挑omega排着队供他选择。
他那高高在上,即便是拥抱时候,和宁知蝉之间距离也没有变得更近,永远像宇宙中两颗无法靠近行星样遥远。
可是不明白,宁知蝉真不明白。
瞿锦辞说会救宁知蝉,就是会救宁知蝉,永远都作数。
救生艇靠近海岸,
而当没有得到宁知蝉回应下秒钟,瞿锦辞发觉,自己似乎再也不是从前那样运筹帷幄、想要什都轻易得到人。
宁知蝉也不知道发生什。
从海里向上看时候,阳光透进来很少,水面翻腾着,像不透明金属。
冰冷温度无孔不入,包裹在身体表面,逐渐压缩胸腔内氧气。
在致死性冰冷和漂浮感中,宁知蝉觉得自己重获阔别已久自由,才终于有勇气想些平时并不允许自己产生想法、回顾记忆。
为什瞿锦辞明明喜欢是漂亮女孩,却硬要他穿着裙子留在身边。
为什马上就要和林恩结婚,却频繁地给他制造错觉,弄出副好像突然开始打算喜欢他样子。
宁知蝉有时候想,瞿锦辞是不是真不知道,只是宁知蝉现在突然真很想告诉瞿锦辞,他是活生生人,会心跳,会流眼泪,会痛。
想告诉瞿锦辞,他真要受不。
过少时,瞿锦辞从房里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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