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处实在记不清,反反复复弹错,首曲子弹得七零八落。
大概是实在不能忍受瞿朗拙劣琴技,黑暗中,周叙白抬手在琴键上弹出正确版本,第遍是示范,第二遍明显放缓速度,似乎是想让瞿朗听清。
瞿朗在第二遍时偏头观察周叙白指法,然后慢吞吞地复刻,又练几遍,首儿歌总算弹得像点样子。
“找过你,”周叙白静静听着瞿朗练习,毫无预兆地开口,“八年前。”
那时秋蓉为治疗,和周德安起陪他在国外暂居,他为忘掉些事,刻意和国内断联系,只在十九岁生日当晚,借着醉酒给瞿朗发过条消息。
真是好样。
瞿朗忍很久,才将踹门冲动压下去,转身就要回房间盖被纯睡觉,余光不经意地瞥过走廊尽头琴房,蓦地顿住脚。
他在原地静立思索片刻,回过头在晦暗中望着琴房关着门,,bao雨样音符跨越九年时间在他心口敲打。
越靠近走廊尽头,空气密度似乎就越低,身后仿佛有无数双无形手才推着他往前。
不会吧。
然而,敲门声响过之后,回应他只有夜晚静寂。
“……”
睡?
走廊上声控灯暗下去,有月光从走廊窗子上洒进来。
瞿朗不敢相信地眨眨眼,拿出手机给周叙白发条消息:
实在是业务不熟,瞿朗比平时多花快二十分钟才洗完澡,折腾番,从浴室里出来时,酒都快醒。
房间里静悄悄,外面也没有声音,瞿朗看眼关着房门,走到床边拿起扔在床上手机,里面有两条周叙白发来消息——
周叙白:洗完澡记得吃药
周叙白:晚安
瞿朗放眼在房间里找,然后看到床头柜上温水和醒酒药。
瞿朗没有回复,他为此
瞿朗这样想着,却侧回身,步步朝着琴房走近。
推开琴房门,流畅琴声果然流出来。
琴房里没开灯,黑漆漆,门被打开刹那,钢琴声戛然而止。
借着走廊投进去光,瞿朗看到坐在钢琴前人影,他抬手想要去开灯,想想又把手压下,走进琴房,在周叙白身边坐下。
夜里钢琴白键很显眼,瞿朗回忆着快万年没接触过曲谱,磕磕绊绊地按出从秋蓉那里学来第首儿歌旋律。
【你睡?】
半天没有回复。
瞿朗想起很多年前,八点就跟他说晚安周叙白,笑着收起手机。
不错。
周叙白真不错。
“……”
晚安?
耍他吗?
瞿朗就势坐在床上拿过醒酒药看瓶子后面配方,眼睛扫过行行小字,却点也没往心里去,转手拧开瓶盖,停停,又拧回去,把药瓶放回床头柜,起身出门——他就不是喜欢吃亏人。对方是周叙白也不行。
走廊上声控灯因为开门声亮起,瞿朗停在隔壁门外,屈指在门板上扣几下,心里想着只要周叙白开门,他就直接揪着领子亲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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