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算是。”
梁言按在沙发边缘手骤然收紧。
瞿朗看时间:“船十点靠港,还能睡六个小时,回去吧。”
他退后让出路来。
梁言没动。
远不提,他在柳城击剑俱乐部里就有好几个和梁言情况差不多小孩子。只不过梁言是学钢琴,和他们住不到起。
怕说不够透,瞿朗又真情实感地补充:“——说得近点,你是弟弟,远点,差不多算是员工。这人不吃窝边草,既不喜欢办公室恋情,也不喜欢比小,以前现在以后都是。你可以把心放在肚子里,安安心心弹你钢琴,别想那些有没。”
——有没。
梁言像被打耳光,红热在瞿朗耐心迁就却疏远无比语气中褪去,露出苍白底色。
瞿朗道:“你还有什不明白吗?”
梁言嘴很难撬。
但他不说,瞿朗也能从之前只言片语中咂摸出点意思来,说出口都觉得不可思议:“你以为,资助你是为对你做什?”
梁言没入地毯纹理中视线闪烁下,还是不吭声。
瞿朗:“……”
那看来真是这样想。
苍白褪色之后,新轮红热海潮般上涌。
他像叶孤舟,在滔天浪头里飘摇,原本他还有后盾,但他刚才亲手把那堵高墙推倒,只剩他人茕茕孑立,面对足以将他倾覆巨浪——就像他家里刚出事时那样。
瞿朗也与当初单臂压在门框打着呵欠青年别无二致——样地喜欢清爽散漫氛围,把轻盈柔软、不甚成熟但无伤大雅面留给身边人,而可能刺伤人决断、冷酷与坚持从来都被他掩在轻松笑容之下。
瞿朗像是遥远又不真切影子,缥缈不定,纵使他此时对梁言仍然称得上
凉意针似自毛孔中渗出,扎得梁言浑身上下阵阵火辣,他分不清自己是冷还是热,身体不受控制地轻颤,像是摇摇欲坠高塔。
梁言自尊心很强,说到这个程度,应该已经把所有误会解开,也把那些不该冒出来苗头都按死。
“行,”瞿朗道,“今天就当做什都没——”
“你资助,”梁言突然抬头,面上犹带着丝强撑固执,问道,“是因为周叙白?”
“……”瞿朗第次见梁言,先在他身上看到周叙白影子,然后才注意他才华。
瞿朗这些年打交道不全是他看得上人,会对梁言说这种恶心话大有人在,光这会儿他脑子里就过两三个。
青春期小孩子很容易被带偏,周围打着资助旗号行包养之实事确有不少,梁言……
瞿朗火气涨到半截,都变做无奈叹息。
没想到大半夜不睡觉,还要给个小孩子解释这些。
他捏下山根,心累道:“梁言,不管你是听谁说什,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资助你,只是因为有钱,不喜欢有心又有天赋人浪费自己才能。你不是资助第个人,也不是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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