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刚开始时候,也就是1994年1月,杜斯塔姆果真反水。他加入古勒卜丁·希克马蒂亚尔阵线,在巴拉。希萨堡垒附近安营扎寨。这座古老城堡就在雪达瓦扎山脉上,俯瞰着下方城市。他们起朝驻扎在国防部与总统府马苏德和拉巴尼部队开火。隔着喀布尔河,双方发射轮又轮炮弹。马路上开始散落着尸体、玻璃和变形大块金属碎片。有人被狙击手射杀,有人被谋杀,越来越多人被强*强*被用来惩罚市民和奖励士兵。玛丽雅姆听说有些女人因为担心失去贞操而结束自己生命,
玛丽雅姆
自从那晚之后,玛丽雅姆便和莱拉共同做家务活。在厨房,她们坐下来和面粉,切绿洋葱,剁蒜头,弄几口南瓜喂在旁边敲木勺、玩胡萝卜阿兹莎。在院子,阿兹莎躺在个藤篮里面,穿着层又层衣服,脖子盘着条温暖而舒适围巾。玛丽雅姆和莱拉边洗衣服,边不时关注地向她望去;她们揉搓着衬衣、裤子和尿布,两人指节不断相互碰撞。
玛丽雅姆慢慢适应这种不无顾忌然而令人愉快相处。她渴望和莱拉在院子里分享三杯茶,如今这已成个晚间仪式。每天早晨,玛丽雅姆总是等待莱拉下楼吃早餐,渴望听到她拖鞋在楼梯上啪嗒声,渴望听到阿兹莎欢快咯咯笑声、见到她那八颗小小牙齿、嗅到她皮肤上奶香味。如果莱拉和阿兹莎赖床不起,玛丽雅姆就会坐立不安地等待。她洗刷那些并不需要洗刷盘碗。她重新摆布客厅窗帘。她拿掸子清扫尘不染阳台。她让自己忙个不停,直到莱拉走进厨房,背上驮着阿兹莎。
每天早晨,当阿兹莎第眼看到玛丽雅姆时,她总是眼睛亮,开始在她母亲怀里扭动叫喊。她伸开双臂,要求玛丽雅姆抱她,两只小手焦急地张开合上,脸上流露出爱慕而又紧张得发抖神情。
“你看看你,”莱拉会说,把她从怀里递给玛丽雅姆,“着急什呀!安静点。玛丽雅姆阿姨哪里都不去。来,你阿姨。看到吗?去吧,喏。”
到玛丽雅姆怀里,阿兹莎大拇指就会马上伸进嘴里,把脸埋在玛丽雅姆脖子中。
玛丽雅姆生硬地抱着她摇晃,嘴唇上挂着既迷惑又感激微笑。玛丽雅姆从未碰到如此需要她人。从未有人如此天真地、如此毫无保留地对她表达爱意。
阿兹莎令玛丽雅姆想哭。
“你为什要把心系在个像这丑怪老女人身上呢?”玛丽雅姆嘴巴埋在阿兹莎头发中,喃喃自语,“嗯?是小人物个,你不知道吗?个乡下人。能给你什东西呢?”
但阿兹莎只会更加高兴地咕哝着,把她脸埋得更深。她这做时候,玛丽雅姆会高兴得几乎晕过去。她眼睛会充满泪水。她心会飘然飞起来。玛丽雅姆这生所遇非人,多年来心如死灰,讵料却在这个小小生灵身上找到人世间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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