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睁开眼,他就暗下决心:应该处理这件事;晚上却去寻求酒精和性来麻痹自己,对自己说:今天太晚,状态不行,还是明天吧。
振作起来、打起精神、积极面对困难、不逃避不放弃……这些口号样话,他能翻来覆去地对自己背好几遍,可就是那样难以做到。
没有张鹤,便再没有人肯拉他把,坚定地拽着他手,用最刻薄言语把他赶到正途上。
不敢思念张鹤,他便时常想起于思远,想起蒋秋桐和温霖——这是他在别人面前,从不肯透露半分秘密。
那时候,于思远形象还是那样可靠,不阴郁,不消沉,不颓丧,不疯狂。
他是真已经做好准备,就这锁着纪峣哪也不去,直到东窗事发,直到他们被找到。
那个时候,会发生什呢?
纪家和于家会反目成仇;甚至可能会有警方介入。
如果拖得时间长点,以纪峣精神状态,那家伙很可能直接半疯——那他们两家会不死不休;他可能会被温霖算计蹲牢;为保他,蒋哥大概会被拖下水;张鹤大概会跟他拼命——总之,最后所有人起完蛋。
于思远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但他就是不想改。
脚(他还不知道对方做出对着摄像头微笑这种骚操作),如果事情闹大,两边家人找过来是迟早事。
可是,怕就怕这个“事情闹大”。
在已经化身半个工作狂纪峣心里,会议主持、产品决策、市场营销……数不清事物都在等着他去做,乍然撂下挑子,哪怕有纪父顶着,他也担心出现纰漏。
况且他不清楚父母是否发现他失踪,是否猜到他和于思远在起,是否在寻找他,是否报警,是否走漏风声……
未知太多,每项“是否”都代表着个巨大风险,轻则公司人心浮动,重则纪氏信誉下跌,光是想想,纪峣就坐立难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
对方坚定不移地说“男人应该负起自己责任”时样子,
他甚至隐隐期盼着那个结果。
反正做出这种事后,他没可能得到纪峣,那就起死吧。
纪峣沉默。
他想起自己在外荒唐透顶那四年。
其实在那四年里,他没有天不后悔,没有天不想着回国。
于思远也是,对方明明是个工作很负责人——否则他们以前,也不至于长期异地。
于思远没有避开这个问题,很认真地回答他。
“因为放纵欲望滋味,真很快乐。尤其是压抑这久后——本来只是想浅尝辄止,只是潘多拉盒子被打开,就收不住。”
“但是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峣峣,给你说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事情负责,无论是你,还是——所以在等着要付出代价。”
于思远当然明白他脚下是深渊,更明白国内烂摊子拖得越久越难收拾,可堕落和逃避如株双生毒花,引诱他腐烂在泥淖里,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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