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期待,那份期待直到见家长时遇到蒋秋桐,切露馅为止。不,甚至那时他还有微弱期待,他卑微地问纪峣,那份礼物是什。
纪峣轻浮地说,哦,没什礼物,只是那两天在外面鬼混,随便扯谎忽悠
种极致喜悦席卷于思远心,从顷刻地狱到天堂不外如是。他仿佛感觉自己能够幸福到飞起来。
这个地方,是除纪峣和张鹤,从未有第二个人踏足过处女地,而他,被批准进入。
他以为他不会更喜悦,然而当他眼睁睁看着纪峣将柜子打开,踮着脚捏住最上面那副画防尘布,将它揭下时候——
于思远傻傻地站在那里,这和刚才他在画室门口装傻充楞完全不同,此时他仿佛变成麦田里稻草人,脑子里空空茫茫,只知道就那样站在,呆呆地仰着头,去看那幅画。
纪峣踟蹰地说:“其实不是故意想瞒着你,只是开始想给你惊喜,后来没来得及给你,们就……然后这画就没送出去意义,结果放这多年,觉得再给你很奇怪,所以就没有说……”
正好经过,帮他扶起来,防尘布掀开点,就看到。当时想这模特还挺帅,现在看,不就是思远嘛。”
她没好气地睨儿子眼:“明明这会画画,朋友都画,怎不知道给你两个爹妈也画幅?”
纪峣刚想松口气,就看到于思远向他望过来,目光火热,充满期盼、渴望和好奇。
明白切张先生坐在旁边,发出声看好戏似嘲笑。
纪峣头大如斗,他只能对像盼望着遛弯大狗样、似乎迫不及待想要冲进画室男人安抚道:“会儿给你看。”
他在说什,于思远在脑子里过好多遍,才明白。
“你说什?”他总算将神智分出点,转头看向不知为何,显得莫名局促纪峣。
纪峣摸摸鼻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们不是,那什,准备定下来,说要给你个礼物,就是这个。”
是,是,四年前,他们浓情蜜意,于思远为纪峣调到A市,他们商量着同居,要买车、买狗、买房子,要买牙刷和毛巾,都要成套。他们为情侣套装总是粉红色和粉蓝搭配苦恼不已,并为蓝色归属权而争执不休。
那时纪峣在他怀里笑,勾着他脖子与他接吻,说,要给你份惊喜。他问是什,纪峣便得意又顽皮地说,不告诉你。眼角眉梢都是亲昵。
剩下时间里,于思远真真切切感受到什叫做“如坐针毡”和“度秒如年”。
还不容易挨到切结束时候,纪峣把人带到楼上,然后慢吞吞地、不怎情愿地打开画室门。
于思远在门口柱子似得杵着,假惺惺地问句:“可以进去?”
纪峣纠结很久,直到于思远火热心变冷,冷到他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甚至想扭头就走生活,才微微点点头。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然而这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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