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他觉得自己脑残,赶紧把消息撤回,然后坐在公园长椅上,拿着那片叶子发呆。风刮起来,他觉得有点冷,便准备回去。他走出公园,刚想要拐角,就听到手机在响,接起来听,听筒里传来男人沁着冰雪声音:“在哪。”
“在……”纪峣握着手机,刚准
啧,看着冷硬表情,不知道还以为是要骂人呢。这演技真是糟透。
纪峣却没发现他演技有多糟糕,他被蒋秋桐这句话砸懵。
蒋秋桐说疼?这个男人……居然怕疼?
在纪峣心里,蒋秋桐是不怕疼。
不,不对……准确说,在他心里,蒋秋桐是不会疼。
声问:“纪峣?你来干嘛?”
刚才才被这句话怼脸于思远仗着纪峣看不到,面无表情地对他哥比个中指。
纪峣不答,他细细打量蒋秋桐。
男人穿着宽松长袖睡衣和睡裤站在那儿,气势依旧是凛冽。他看不出他伤势,转而盯着对方发干起皮嘴唇,和明显不健康脸色,反问:“你伤好?为什不住院?”
蒋秋桐道:“医院病床紧,医生让每天去门诊输水,回来自己涂药休息。”
他用种全新、震撼、不可思议如同发现未知生命目光,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细细地看:看他抿紧唇,看他因低烧而潮红脸颊,看他渐渐渗出冷汗额头,看他此时此刻仍旧挺直背脊……看又看,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蒋秋桐也是人,伤他,他也是会疼。
纪峣静默下来。心中情思翻滚,净是从前他拒绝蒋秋桐时,对方那张毫无情绪起伏棺材脸。
他忽然想起件事——那是四年前事,很小很小,以至于纪峣根本没放在心上,直到今天才记起来。
那时候他口气跟兄弟俩都分手,有次半夜睡不着,跑去公园里散步。那个公园离蒋秋桐住地方不远,他们没事时候会在里头溜达溜达。
那时候正是初冬,地上覆着白雪,竟还有之前未落尽枫叶。他捡起来片,忽然想起答应蒋秋桐,给对方做片枫叶书签。他时脑热,拍张照过去,然后打句话:“忽然有点想见你,哈哈哈。”
纪峣简直难以想象,他从未遇到过想住院结果没病床这种事儿。
好好个大家公子,怎落魄到这个地步?他想蒋秋桐这样人去乱糟糟门诊,孤零零地坐在那打吊瓶,就觉得心口发酸,他向前步,把攥住男人腕子:“走,们回A市,虽然没什能耐,但给你找个好医生让你住个好病房还是办得到。等你养好,再找找关系,让你风风光光地回学校,继续当你教授——”
蒋秋桐忽然拍掉他手。纪峣愣住,茫然地站在那:“……怎?”
男人抿抿唇,像是勉力维持着自尊,半天后才硬邦邦地吐出句话:“你扯着伤口,疼。”
于思远不着痕迹地找个墙根靠着,好整以暇看他哥表演卖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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