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得难受,个人默默闷会儿,皱眉看着纪峣挂着泪痕脸,忽然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然而任他想破脑袋,仍然没想起来,究竟在哪个时候,哪个地方,看到过这样纪峣。
自从上高中,纪峣再不肯与他喝酒——他没兴趣知道是什鬼原因,大概是出于基佬矜持——后来纪峣长大点后好些,却也不肯喝多,只浅尝辄止。
他听爹妈说过,纪峣喝醉以后特别老实,问什说什,其实他直很想把纪峣灌醉以后试试,可这小子不知道瞒他什事,鬼精鬼精,警惕得很,从没中过招。
所以,给纪峣把尿擦屁股事他都干过不少,却从没照顾过醉酒后对方。
这感觉,颇为新奇。
身上!……他心里都快怄死,还得云淡风轻地说祝你幸福——于思远不惦记,他没有也有别人,过不知道多好……温霖也不怎担心,他已经算是熬出来……只有蒋秋桐——只有他——唉,老蒋啊,每次想起他,就觉得——操——他那端着,所以也端着,就是故意跟他怄气,好像谁低头就输样……其实有件事谁都没说过,他也定不知道——其实——,真,是真……特别特别……喜欢他……”
他说到最后,几乎有点哽咽,闭着眼,眼泪泊泊地往下淌,打湿他睫毛:“当年老蒋于思远二选,愁得宿没睡……后来想,算,放蒋秋桐过正常人日子吧——毕竟,毕竟他本来,就不是这条道上……跟个男人厮混,又有什好结果呢?”
张鹤反问:“你不是他,你怎知道好不好?”
纪峣抱着酒瓶摇头:“就跟当初你和叶叶样……你喜欢她,她说跟你在起难受,你就放她走……同性恋这条路,真,太难……喜欢个人,是,是要……为他好……”
“可是后来,们三个摊牌时,从于思远家里出来……当时于思远坐在沙发上,老蒋站在阳台抽烟……那时候回头,看阳台眼,然后,他也正在看——那眼,大概能记辈子——操,形容不出来,只觉得,操,太难受……现在,别看每次见他嬉皮笑脸,其实心里……特别,特别难受……”
莫名熟悉感淡去之后,他轻轻踹纪峣脚,骂句“活该明天头疼”,然后拎着他进卧室。
“求而不得……甚至都不能表现出来,惨……实在是太惨……”
他已经彻底醉倒,抱着喝空酒瓶子嘟嘟囔囔,张鹤踢踢他,让他起来:“你这个渣,还懂什求而不得?不是自诩百人斩?”
纪峣醉眼朦胧地看他,眼泪蓦然流得更凶,无声无息,却滴滴答答掉在地板上,打在张鹤心里。他嘟囔道:“……当然知道。”
他哭得那样伤心,本人却无知无觉,也不晓得擦擦,只嘀咕道:“……太惨……”说罢,抱着酒瓶,沉沉睡去。
张鹤见不得他哭,从小就见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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