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奇怪。
张鹤感觉肩膀湿,反应过来那是什以后,顿时整个人都不太好。他几乎没见纪峣哭过,纪峣怎会哭——这个渣渣这没脸没皮没心没肺,他怎会哭呢。
……连哭都连个声响都没有,做贼似。
他喉结动动,到最后还是不知道该说什,只沉默地将人搂得
什都不说。
而现在,纪峣好像卸下他层又层壳,回到他幼小而稚嫩时候。
他平时最瞧不起楚楚可怜白莲花,不爱卖惨装可怜,有说有二说二,他说难受,那就是真很难受。
张鹤环着他,脸还是木木,心里却难受得跟什似。不知道这个傻逼是受什刺激,才扛都抗不住,巴巴跑过来求安慰。
妈,肯定是温霖那个狗贼。
这句久违“阿鹤哥哥”,让张鹤顿时心脏麻,接着就是恸。
纪峣好强,别看他平时撒娇卖萌无不精,可真遇到事儿,他比谁都能抗。像这种腻腻歪歪称呼,自打张鹤上小学以后,就没怎听过——现在更是不得,纪峣左个傻儿子右个爸爸叫得欢实,只在家里当着长辈面,才捏着鼻子叫声“阿鹤”。
小学那会儿,刚被剥夺哥哥权利小张鹤还有点不开心,问他怎都连名带姓地叫自己“张鹤”“张鹤”,小纪峣说,那是女孩子叫,他是男孩子,他不要这叫。
后来上初中,纪峣写过篇作文,草稿他自己撕。张鹤有点好奇,捡起来看看,写是他想当个女孩子。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纪峣性向,张鹤看那篇作文,心里酸溜溜,想着你看你说自己是男生所以不叫哥哥,可心里还不是想当女生。
他轻轻拍拍纪峣背:“发生什事,哥给你出头。”
张鹤卧室很大,当初装修时,他把风景最好面墙打掉,装是玻璃。今晚月色并不是很好,他没拉窗帘,稀疏几束银色光芒透进来,显得整间屋子更空旷。
大概是夜色格外寂静,受伤之后人格外脆弱,也格外容易伤感,张鹤是,纪峣也是。
听到发小话,纪峣眼眶热,不知道怎回事,忽然无声无息地涌出两行热泪。
奇怪——明明受委屈不是他,为什他却这难过。
很久以后他琢磨下,高中时纪峣跟他出柜那会儿,他很长时间里直都把纪峣当自家妹子看,大概也有那篇作文原因。
被他当做女孩对待纪峣没说什,每天仍然嘻嘻哈哈,张鹤也什都没看出来,后来他被温霖弄得有点不耐烦,张鹤也不知道为什。直到上大学,有次纪峣才无意中说,他烦透温霖把他当女人。
脱口而出后他忽然愣下,下意识地瞄眼张鹤,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张鹤当时没注意到,可又过段时间,发生些事情,他再回头看,才后知后觉明白过来,高中那会,纪峣应该是被他伤着。
但纪峣从来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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