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该换药?”周翰初待他吃完,把食盒收,这才开口道,“来?”
“……嗯。”佟颂墨本想拒绝,但话到嘴边,还是没忍住点点头,随回心,“你手脚轻些,疼得很。”
周翰初“嗯”声,把旁纱布等物拿过来,见佟颂墨已经自觉地将自己上衣拉下来,露出单薄白皙肩膀。
右边肩膀上伤口已经好大半,看上去没那吓人。
但周翰初盯着仍觉得心疼,这肩膀本该如玉完整,不该有这个枪洞。
佟颂墨闻到味道,没忍住再咽口唾沫。
“今日去看这老板,他眼下在庐城添置处房产,打算再把桂花糕生意做起来,打还是北平老字号招牌,”周翰初道,“他本不是北平人,老家就是这庐城,眼下落叶归根,还不用受战乱之苦,还算不错。”
佟颂墨看他眼,皱起眉头说:“你在唬。”
“是不是唬你,待你病好,去看上眼,不就知晓?”周翰初说完,又拿起块桂花糕,凑到他鼻子旁挥挥,“真不吃?这是最后块。”
佟颂墨盯着桂花糕,心中挣扎无数回,最终还是没忍住,口咬下去。
掸到地上去,然后将食盒给盖上。
佟颂墨以为他会生气,却不想他没有,而是将食盒放在案几上,道:“你想吃交给苏娘热下便是,先走。”
佟颂墨没忍住抬眼瞟他下,周翰初背对着他,背影被外头日光照得格外落寞。
……他真是失心疯,才会觉得周翰初这样看上去有些可怜。
到晚上时,周翰初又来。
“疼?”周翰初手脚从未这般轻过,先是消毒,再去擦血,最后是缠纱布,从头到尾,佟颂墨愣是没觉得疼过。
佟颂墨摇摇头,说:“腿上自己来吧。”
周翰初也没为难他,点点头。
“周翰初……想跟你说件事。”佟颂墨边处理腿上伤口,边开口说道,“想让阿姐也住进燕喜楼,可以吗?”
桂花甜腻味道泛开,佟颂墨觉得浑身都舒坦起来。
周翰初将那盒子桂花糕都拿过来:“还多着呢,你慢点吃。不够再寻人去买,反正现下方便得很。”
佟颂墨没搭理他,只顾着吃这桂花糕。
直到吃撑,佟颂墨才意识到这顿是自己这段时日以来吃过最撑回。
周翰初坐在旁把他看着,也不知有什好看。
食盒仍摆放在案几上,块都没动。佟颂墨仍躺在被窝里,整天都没有挪过窝。
不过这几日养着,他脸色倒是好些,只是还是瘦得很。
周翰初问他:“当真不吃?”
“不吃。”佟颂墨闭上眼,还是没忍住咽口唾沫。
周翰初眼尖看着,没忍住轻弯弯嘴角,然后将食盒打开,干脆自己先吃口。虽然已经冷,但桂花味道仍然十分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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