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喧闹总算过去,李释看着满院子狼藉皱皱眉,可能也是觉得血腥味冲鼻,冲苏岑道:“回吧。”
苏岑早也已经在这里呆够,立即紧随其后跟上去,刚跨出内侍省大门,只听楚太后在身后阴阳怪气地冷笑声,“别以为你们那点关系没人知道,你身为摄政亲王,明目张胆违背太宗皇帝遗诏,丢可是大周颜面!”
苏岑脚步滞,股寒意席卷而来。他千防万防、再小心,终究做不到点疏漏都没有。他知道李释光明磊落,从来不屑于隐瞒他们关系,李释不在乎,可他得替他在乎,若让人知道摄政亲王自己就违背祖训,他怎辅政?怎服众?满朝文武会怎看?天下人又会怎看?
李释像是察觉到苏岑异样,步子悄悄顿,向后偏偏头,对楚太后道:“父皇留下来那点遗诏,不是早都被你们糟蹋遍
苏岑立即领命。
“慢着,”被晾在旁无人问津楚太后早已经面色发黑,冷冷道:“他个大理寺,提审皇家人,这不合规矩吧。”
李释总算施舍个眼神过来,眉梢轻轻挑,几分轻蔑里又带着不怒自威威严,“田平之是你皇家人?”
楚太后被气浑身上下打个哆嗦,咬牙切齿道:“这太监是人!”
“人可不能乱认,万人真是他杀,当心引火烧身。”
所有人举目望过去,齐齐都忘手头动作,只见人背着手缓缓而来,有如实质眸光扫,轻轻笑,“呵,好热闹啊。”
方才站着、跪着、准备动手,稀里哗啦顷刻又跪地。
苏岑怔怔地看着来人,低头跪下瞬间,鼻头没由来地酸。
他以为自己已经可以独当面,可以凭着举之力给冤死人沉冤昭雪,面对楚太后,面对至高无上皇权,他以为自己无所畏惧。直到李释来,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强大。
他也会害怕,也会委屈,这会儿指尖还是抖着。
楚太后跺脚:“你!”
李释毫不在意地收目光转过身来,闲庭信步边走边道:“既然田平之不是你人,他又涉嫌谋害无辜平民,那大理寺就有权力带回去问问。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个奴才。”
李释略抬手,“带走吧。”
苏岑大喜过望,立即招呼早就候在内侍省门外人把那早就疼脱力小太监带走。
而楚太后除站在旁干瞪眼,竟句话也反驳不上来。
李释走到苏岑身边,在人肩上轻轻拍拍,“起来吧。”
苏岑默默站起来,寸步不离地跟在李释身后,看着面前宽阔背影,忽然就安心。
李释垂眸看看地鲜血以及面色苍白小太监,心里已经明白个大概,回头问苏岑:“这个人怎?”
苏岑回道:“据柳珵和章何供述,这个人可能和当初田平之被害有关。”
李释轻点下头,轻描淡写道:“那还愣着干嘛,为什不带回去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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