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亲审案子不多,但也跟着薛成祯过几次堂,看着气氛差不多,惊堂木拍,“堂下所站何人,所报何案?”
柳珵站在大理寺大堂上却是头遭,稍稍迟疑后才道:“在下柳珵,幽州人氏,所报案子是桩杀人案。”
苏岑心里隐隐已经知道他要说什,接着问:“什杀人案?”
“十二年前柳州仕子田平之入京赶考,结果却死在贡院里,他不是猝死,而是遭人下毒
到大理寺,柳珵吩咐马车先回去,这才随着苏岑入内。
大理寺里平静依旧,薛成祯忙着过堂打板子,张君在后院耍太极,宁三通把自己关在停尸房里看尸体。
柳珵去立马引起轩然大波。
上次柳相前来,大理寺里人人自危,生怕这位柳相皱皱眉头,平他们大理寺。如今这位柳相正处在朝廷漩涡中心,前来围观人不减反增,众人忌惮目光里多几分窥探意味。传说柳珵如今虽坐着丞相位子,然而没楚太后做靠山早已经是有名无实。被拔牙老虎没慑人威严,有心之人蠢蠢欲动,也想着跟着摸摸老虎屁股。
张君倒是还秉承着贯原则,活人事与他无关,对柳珵还是以礼相待,恭恭敬敬引人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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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珵,自仲佩,与他而言便是天赐块宝玉,他珍之重之,恨不得放在心头上,捧在掌心里,供奉辈子。
他这走不知道什时候才能再回来,自此相隔千里万里,朝局混乱,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样。如今柳珵把玉送给他,便是要告诉他,见玉如人,诚心可鉴。
渐行渐远马车上,那个冷静操持天青年人终于埋下头去,抱着块玉佩,泣不成声。
直到崔皓车驾看不见,郑旸适才收回目光,冲苏岑道:“回去吧。”
柳珵却在堂上兀自站着,环视周,平静道:“张大人,是来报案。”
张君怔,突然意识到柳珵要说什,急忙道:“柳相有什事情内堂与说就是,这里人多嘈杂,不要扰柳相清净。”
柳珵凝眉扫,“有人报案,你们大理寺便是如此应对吗?”
张君被噎口,着重看柳珵眼,直到读懂人眼里决绝,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回头吩咐:“准备升堂。”
大理寺大堂之上,柳珵点名要苏岑主审,张君在旁听审,除堂上站着柳珵和几个衙役,大堂外还里里外外围几层人,都等着看这位柳相又要整什幺蛾子。
苏岑点头,两人走出去几步,却见柳珵还站在原地,正想着要不要规劝几句,柳珵却突然回过头来,看着苏岑问:“你要回大理寺?”
苏岑愣,点点头,“是啊。”
“那正好。”柳珵收回远处视线,对苏岑道:“跟你道去。”
柳府虽已是败落,但瘦死骆驼比马大,柳珵是乘马车来,顺带捎苏岑程。苏岑推辞不过,只好上车。
路无话,两人各坐马车侧,各想各,倒也没生什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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