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再不留恋,扭头上马车头也不回地走。
车子走出去百十步,双纹路遍布手轻轻搭在崔皓手上,“皓儿?”
崔皓回神,应声:“娘。”
老人家颤颤巍巍从怀里摸出个物件来,递给崔皓,“这是刚刚有个人塞给,娘看不见,这是个啥啊?”
崔皓接过来稍打量,愣在原地。
崔皓心有感慨,又客套几句,眼看着时辰将至才慢慢住嘴,越过面前苏岑和郑旸,视线落到柳珵身上。
这人今日过来送他,句话也没说,样东西也没给他,游离在众人之外,像个事不关己路人。
这会儿见崔皓看过来,才清清嗓子,生硬道:“路好走。”
崔皓整顿衣袖,冲人深深揖,低下头去那瞬间,眼底突然就湿。
朝失足,只因当初站错队。可若让他再选次,他还是会义无反顾坐到柳珵身旁。
几日后,崔皓调任诏书果然下达,左迁惠州,任司马。
诏书下急,惠州路程又遥远,崔皓只得连夜收拾东西,第二日便奔赴任上。
临行当日城门外送别,除柳珵,还有苏岑和郑旸。
三人昔日同为甲,起吃过琼林宴,起御赐游街,高头大马之上,风光无两。只因为在琼林宴上选择不同立场,如今境遇迥异,截然不同。
犹记得当年苏岑篇医国之作作举朝震惊,别人不敢说话他敢说,别人不敢做事他敢做,居于这人之下他输得心服口服。
只见那是块精雕细琢佩玉,圆环状,绦索纹,晶莹剔透,细致温润。
这是柳珵常年戴在身上那块
琼林宴上柳相,面若冠玉,神采英拔,第眼他就被摄心魄去。
郑旸道:“崔兄这次时运不济才遭此横祸,等来日陛下圣心回眷,还会再把你调回来。有机会就跟陛下提提,不会忘你。”
苏岑也道:“惠州瘴疫横流,蛮夷居多、教化不足,崔兄遇事多小心,若有机会教化蛮夷、整顿民风也实数功德件,是可以当做回朝资本。”
崔皓直起身来冲苏岑郑旸笑,这两人是为他打算,他听得出好坏。看着两人,话却是对着柳珵说:
“定会回来。”
可对郑旸却直抱有敌视态度,总觉得是这人抢他第二名,朝堂上背地里明争暗斗,争年多,到头来却是死敌前来相送。
“听闻岭南多烟瘴,这是些驱虫灭蝇草药,还有点安神助眠香料。”苏岑将个小包裹递到崔皓手里,“惠州路途遥远,崔兄好自珍重。”
崔皓接过来递到旁下人手里,冲苏岑拱拱手:“多谢。”
郑旸递上个食盒,“这是让府里厨娘连夜给你做,都是些放得住点心之类,你带着路上吃吧。”
崔皓并接过来道谢,三人昔日虽然立场不同,在朝堂上针锋相对时而有之,但终究都是磊落之人,如今他落魄,政敌没有落井下石,反倒是自己人踩脚又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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