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肖鹤就这看着他,余冉被他看得不自在,避开他眼神:“干嘛。”
余冉从病房里出来,纪肖鹤就站在门口,病房门隔音就那样,李月妮进去叫她吃饭声音门口能听得清二楚。余冉不知道他什时候来,听到多少。明明在病房里气势十足,冷静地对她说出那些残忍话,可出门,看见他,什都崩溃,那些被强压住委屈、愤怒、恐惧、难过像洪水样铺天盖地涌来。
眼眶
“他没有事。”纪肖鹤用拇指揩去他脸上泪,余冉才后知后觉地低头,要避开,却被他握住手臂,拉进怀里。
他想挣扎出来:“这是在外面……”
虽然这层是单人病房,在外走动人并不多。
纪肖鹤却强硬地按住他后脑,将他箍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道:“没有关系,在,不用怕。”
余冉抬手用掌心胡乱抹脸,掌心擦过地方被泪水洗,生刺疼,眼泪还越掉越多,只好把脸埋在他肩上。
换姓,没有你们肯定会活得很好,不,也不能肯定,但起码会有个正常人生活。你们永远,永远也不要想再找到。”
“帮你挡余伟强打,是因为觉得愧疚,要抛弃你。你当时为什会突然同意离婚呢?是因为他差点把打死吗?”余冉目光滑向她,“是为什?”
她用掌心抹脸,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不要跟道歉,你并没有对不起什。”掌心被冷敷袋冻得发寒,余冉换只手拿,“是要跟你道歉,对不起,之前是多事,把自己意愿强加在你头上,
改。过年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想回去跟你弟弟过你就去。这个房子退,新会尽快帮你找,你要让余伟强起住也没有意见,切都你开心就好。钱还是样,每个月会照常打给你,会履行赡养责任,其他,不会多管。”
哭完才发现缩在排椅上李月妮,尴尬地偏过脸,拜托她把晚餐送进去。
两人下到停车场,坐进车里。纪肖鹤捧住他脸,对着车顶小灯看他眼睛伤,眉拧起来。他盯着他表情,小声道:“医生说是球结膜下出血,不痛,过两天就好。”
“药呢。”
余冉把塞在卫衣前袋药拽出来,纪肖鹤又托住他手,手背留着余伟强指甲印,方才在外科简单处理过,发白皮肉外翻,还有细细小血丝。
余冉缩回手,藏进卫衣前袋。
他站起身,大约是因为天没进食,头有些发晕,于是扶住椅背。
“你先在这里住几天,等帮你找到房子。会请护工来照顾你,费用不必担心。”他点下头,“好好休息。”
她在后面叫声他名字,他没有应,开门走出去。
医院走廊常年亮灯,冷白光打下来,镀得人皮肤也是苍白。
余冉在门口立住,瞪着面前人,良久,才开口,吃嘴咸涩:“你不是,不是陪你爸爸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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