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家林出根本不是什音乐天才。他身上没有浪漫主义自由奔放,也缺乏古典主义严谨庄严,甚至不具备现代主义该有客观冷静。他愚蠢而幼稚,或许还很小心眼,见不得从前朋友过得好,也控制不住自己变化无常情绪。
这样人,根本不可能演奏出优秀音乐。
林出握着手机耐心等很久,宋唐还是没有接电话。
于是他把手机放下,又躺回枕头里,疲倦地闭上眼睛。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就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沈风来回来。他神色平静,目光直落在林出脸上。
林出说:“只是有些水土不服,以前也曾经这样过,休息两天就没事。昨晚真是麻烦你。”
沈风来看着他眼睛说:“别这说,小出。你来家作客,是没有照顾好你。”
“都二十六岁,哪里还需要别人照顾。”林出勉强笑笑,从床头柜上拿起手机给宋唐打电话,“还是让助理来接回惠灵顿吧,也不方便直在这里麻烦你啊。”
他说得理所当然,沈风来便没有说话,只是向后倚靠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他。
脑子终于恢复清晰。他努力眨眨眼睛看向沈风来,“你照顾晚上吗?”
听到他这说,沈风来微笑下,“你直昏睡,很安静。什都没做,只是叫医生。”
他笑容很温柔,仿佛还带些怜爱。林出并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是脸颊通红、可怜兮兮模样。他并不想沉溺进沈风来笑容里去,只好装作平静地转开视线。
他觉得呼吸依然很不顺畅,本来就发烫脸好像又热厉害,于是伸手用手背贴贴自己脸。
过会儿,沈风来打电话叫医生过来。
宋唐电话响很多声,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应答,不知道在忙什。
林出重新拨遍,听着“嘟嘟嘟”长音响在耳边,思维又因为烦躁而变得乱糟糟。
两天前是他任性,定要跟沈风来走,可是真触碰到沈风来现在生活之后,他又觉得心里很难受,想要离开。
林出不合时宜地想起网上有个总喜欢批评他乐评人,对方把他音乐评价为——“天赋编织华丽外衣下浮躁空泛音符”。当时宋唐非常生气,开着小号在社交平台上骂三天。
现在想来,这评价也许并没有错。
沈风来私人医生是个褐色头发微胖中年大叔,他给林出量体温,又做些简单检查。
这时候,盐水袋里药水也刚好见底,医生帮林出拔针头,严肃地询问他最近是否有厌食、呕吐和失眠症状。
其实相关诊断林出早就从Dr.Miller听到过不少,他心往下沉沉,犹豫地瞥眼沈风来,最后还是摇摇头。
沈风来表情不变,站起来对医生说:“让病人休息吧,们出去说。”
林出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他并不想让沈风来觉得自己连身体都照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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