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域闭着眼睛躺会儿才慢吞吞地去清洗,然后收拾好东西去上学。
其实童域每天有万个理由不去上学,但是他今天想去。
可宋柔今天没来。
童域梦游样在教室坐两节课,第三节上课前他就跑。
今天还是个阳光明媚好天气,童域准备去后山躺个半天,等到晚上直接去画室。
他故意穿着帆布鞋踩到水,宋柔把他抓过来接吻。
然后他们在金色云层和落日下吻得难分难舍,不知道被谁踢翻,冒着气泡香槟和雪亮酒杯混着冰块滚地。
宋柔把手伸进童域衬衫里时候,低头埋进他肩窝里平稳下呼吸,眷恋地吻吻他颈侧。
然后宋柔问他:“要不要跟分享身体?”
整个后半夜梦境都很破碎。闭着眼睛流动着光影,像夕阳最后余晖,雪白海浪,澄澈冰凉香槟贴着皮肤,和周身久久无法冷却细沙。
——童域认为自己没有听懂什浪漫,但是他真很喜欢爱罗曼史这支曲子。
而且他觉得宋柔弹得很好。后来他也在音软上找好几个钢琴版本,尽管知道这支曲子很简单,但他还是感觉都不对味。
晚上睡觉时候童域插着耳机听夜古典吉他原版。他睡得不算差,但是夜里做很多杂乱梦,醒来时候才发现身上有点不对。
他动动腿,不太对劲。
而且他发现自己居然……。
他躺在槐树下草坪里,看愈开愈浓洋槐压弯树枝,开熟被风吹就往下落。闭上眼睛,星星海上雪亮锋芒好像还能从眼睑缝隙里透进来。
手机放在边,屏幕上模拟唱片缓缓在转。
手机里最后点电放完之后,童域拍拍身上草屑坐起来准备走。往回迈出几步又折返回来,把罪恶手伸向那棵洋槐…——
艺术楼
他甚至太久没有这样觉睡到天亮。
童域看手里沾上东西,亮晶晶。
他仰面倒回床上,手指就那样摊开,也顾不上会不会蹭上床单。闭上眼睛又是梦中宋柔。
他凑到他面前问他,眼睫濡湿又潮热,两个人气息相薄,他看到殷红又漂亮嘴唇动动,带着勾引。
“要不要跟分享身体?”
童域坐在床上愣好会儿。其实他都快不记得自己上次出现这种情况是什时候。
抗抑郁药会导致情感淡漠,引起些功能障碍,这些他都知道。但即使是在躁期,童域也并未察觉到自己在这方面有什不同。
还有昨晚那个梦,他梦到宋柔。
他梦到他和宋柔坐着1965橘红色Fordmustang在海边公路上飞驰。风吹着宋柔扎起浓密卷发,黑色墨镜架在高挺鼻梁上,他握着方向盘,时不时侧过头看童域,神色慵懒。童域只记得自己捧着椰汁在喝,落日熔金沉在海面尽头。
他们开车到海湾里,宋柔手牵着他,手拎着提着冰桶到海边散步。沙滩沙被淘得绵细,踩得童域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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