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域很快地起好层单色稿,大致确定好光影具体位置和面积。
拿坡里黄、蔷薇、灰紫、浅灰蓝他兴奋地往调色盘上摔打颜色。
用大刷子大面积做铺色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饿极流浪汉在白净面包上涂抹鲜艳果酱。
换扇形笔画树影时候他觉得自己像个马上要盛装出席舞会女郎样在刷自己浓密睫毛,拿小笔深入刻画时候他觉得自己又落进装满宝石、细珊瑚片、干花和贝壳万花筒里。
天黑下来时候这幅画才完成,童域收拾好东西回画室上课。
他不想放过这样好状态,所以整个白天都没有去教室上课。他不知疲惫地提着他画架和画具箱走遍中后山,最终停在艺术楼后面个水塘。
水塘不大,朝里面看可以看到水中悬浮着绿色荇藻。水质看起来非常黏稠,水塘边还围绕着些稀疏树和草本植物。
晨曦从那些细密植物缝隙里穿过来,落在平静水面,再穿过黏稠水体,点亮浅水里那些不愿沉淀星尘。
童域看到荇藻在褐色悬液里扭动着柔软身体,形成个个无形漩涡,搅动着那些发光星尘。
光影移动变化,植物被风吹动,然后全部被揉碎在水面上。
上最伟大抗精神类药物,童域想——
童域和宋柔刚成为同桌前个月里,两人所有交流都仅限于坐在靠墙童域需要出去时候,童域会用很低又有点烦躁声音让坐在靠走廊宋柔让开。
不是请让,也不带丝毫询问语气。
宋柔最开始觉得好笑,他用脚跟踩着凳子横梁懒洋洋地站起来,等童域挪着巨大又笨重身体从他面前挤过去。
般情况下童域也不会再说什,他只会粗,bao地用力往外挤,甚至不会轻微地扭动身体以便让自己更顺利地通过,只是味地向外挣脱,好像就那刮蹭下腰腹上块皮肉也无所谓。
刚走进画室他就毫无疑问地引起所有人注意——
童域提着画架和画具箱子从外面进来,头发像刚起床
他闭上眼睛。
烟花绽开,流星坠落,几何嬗变。
他看着自己神经末梢放电,不耐地兹出灵感火花,然后路传导,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指尖都在渴望地颤抖。
睁开眼睛后他开始样样地拿出画具。
粘好画纸,拿出水溶铅起线稿,再换猪鬃笔做前期铺色。
后来是宋柔觉得这个人实在有点莽,这才直接主动地把位置空出来让他过去。
两个人真正开始产生交集,还是在童域高二之后第次躁期来临时候。
那天清晨醒来时候童域就清晰意识到变化。
他感觉到四周空气突然变得很清凉,这让他呼吸十分顺畅,头皮上紧绷感也随之消失,好像每个生长着头发毛囊都变得异常敏感。
尽管他知道这种状态并不会长久,但能够自由呼吸和思考,以及久违这样能够集中注意力感觉还是让他相当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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