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出,两人之间气氛瞬间沉寂下来,方才他们共同营造出看似轻松状态,像风中握灰,吹就散。
属于离别沉重之意,如潮水
祁宴叫住他:
“夏薰!”
夏薰回头看他:“怎?”
祁宴从袖子里掏出个造型古朴方木盒,打开盒盖,内里是两枚金镯。
祁宴顿顿,说:
“所有你能用到,都给你准备好,缺什先别急着买,到行囊里翻,实在找不到再花钱买,除吃穿所用,还给你备袋碎银子,到时候你送给沿途核查官兵,他们就不会为难你,还有,专门给你带水袋,你总咳嗽,要时常喝些水,润润嗓子,另外——”
夏薰听不下去:
“可以,都记住,你都说三遍。”
祁宴眼睛瞪:
“别说三遍,只要你能平安回到窦州,三十遍也说得,耐心听讲完。另外,已经修书封给你大哥,告诉他你要回去,让他提前做好准备。”
祁宴听懂他沉默,他喉头发苦,像有万斤重担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艰难地吞咽下,喉咙又酸又涩,好似咽下千根银针。
他从齿缝里挤出声音:
“好……让你走……夏薰,放你走吧……”
三日后,西郊寿河畔,长亭边。
罢,都过去,自己都忘,你又何必旧事重提。”
祁宴用尽全身力气拥抱着他,夏薰被他勒得生疼。
祁宴心中悲凉,如滔天激流出闸,泻千里,不可收拾。
他视若珍宝夏薰,他豁出性命也要救下夏薰,他唯爱过夏薰,因为他决定,竟然付出那惨痛代价。
事到如今,他还有何颜面将他留在身边?
“这是娘嫁妆,也是她唯留下遗物,成年回京后,费好大力气才找回来,现在……就送给你。”
夏薰看会儿,说他不能收:
“这贵重礼物,怎样都不能收,你应该好好留在身边,方可缓解思母之念,况且身为男子,没有能用上时候,你还是留给——”
祁宴打断他:
“这不是送给你,是送给你……未来妻子。”
夏薰点点头:
“行吧,还有别吗?”
祁宴忍忍,道:
“……没。”
夏薰转身欲走:“那上车。”
祁宴正在做最后检查。
他买下辆相当坚固马车,还雇个老家就在窦州马夫,担心夏薰路上吃不饱穿不暖,他亲自采买大堆东西,将车厢塞得满满当当。
他件件数过行囊,数完第遍后,又从头开始数第二遍。
夏薰就在旁边看着,没有要阻拦他意思。
就这来来回回数几趟,祁宴才终于放心,回头叮嘱夏薰:
祁宴牙关紧咬,靠着夏薰瘦弱肩膀,僵硬地摇摇头。
他追悔莫及,注定遗憾终生。
他哑着嗓子,嘶哑地问:
“夏薰……你还想回岭南吗……”
夏薰怔怔,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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