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薰举目四望,不免有些绝望。
他们是来杀他吧,他们估计也不会放过祁宴。
夏薰能猜到他们杀人原因,却着实无从知晓,他们究竟受何人指示。
他不怕死,却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低头看看自己脚,夏薰忽然想到个东西。
夏薰将它小心塞进腰带里,然后背起祁宴,继续往前走。
夏薰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想当活菩萨。
他只是想把祁宴送到官府,让县令大人收留他,给他找大夫医治。
等把祁宴送到县衙,他自会另寻机会离开。
这回,他没有能走太久。
他抬眼看夏薰,努力把涣散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你拿着它……走吧……”
夏薰面无表情:
“拿着它,也不可能走得更快,有什用?”
祁宴轻轻摇头:
两抔水灌完,流到祁宴衣服上,远比他喝进去多。
祁宴抬起颤抖不停手,想从怀里掏出什东西,伸几次手,连衣襟都无力翻开。
夏薰扯开他衣服,在他怀中摸索:
“你想要什?”
他触碰到块冰凉硬物。
才爬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体质竟然这差。
他扶起祁宴,让他背靠棵大树坐好,捧起抔清水,送到他嘴边。
冰凉溪水顺着他指缝,流到祁宴唇瓣间。
大部分水都流走,只有点点浸润祁宴嘴唇。
临行前他特意把它带在身上,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天。
玉珠去世当晚,行踪诡秘胡人给他枚鸟哨。
他告诉夏薰,这个哨声人听不见,只有鸟可以。
他还告诉他,只要他想好,就可以吹这个哨子,不管天涯海角,他都会赶来。
如今夏薰远在邠州北部,距京城百里之遥,他还能赶
山间微风带来马蹄声音,夏薰意识到,有追兵赶来。
这条小路偏僻无比,他走这久,连个活物都没有撞见。
此时传来马蹄疾驰之声,只可能来自那群百越人后援。
夏薰走得再快,也绝对快不过他们。
他不是没想过藏身于林中,可这里树很奇怪,树冠上枝叶相当茂密,树干偏偏又细又长,连只猫都挡不住。
“拿着它,回岭南去吧……这东西,足够当你路费……”
话未说完,他再度陷入昏迷。
夏薰看看手中玉带钩。
它做工精致,刻有两只夔龙,看就身价不凡,拿去典当,不知能换多少银子。
别说回去路费,应该都够夏薰回岭南买座大宅院。
祁宴说:“……就是这个。”
夏薰拿出来,原来是枚玉带钩。
他问:“你不系在腰带上,放在怀里做什?”
祁宴奄奄息地说:
“此行不可太过招摇……临走前,卸下来……”
祁宴闭着眼睛,轻轻舔舔,用沙哑声音问:
“你给……喝什好东西……?”
夏薰又捧起抔水,倒进他嘴里:
“山珍海味,炊金馔玉。”
祁宴用鼻子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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