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摸摸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夏薰手指触感。
他用手背蹭掉下巴上药汁,举起囊*,将袋中液体饮而尽。
祁宴咳嗽渐渐平息,他缓缓抬眼,望向夏薰。
幽暗车厢中,他眼神仍旧灼热明亮。
夏薰怔,就要收回手,陡然间被祁宴牢牢按住。
祁宴抓住他手,将他手掌贴着自己嘴,轻轻摩挲他手背,牙齿在他指腹用力咬。
夏薰倏地抽出手,又气又恼:
夏薰冷冷道:
“中书大人为何连喝个药都如此狼狈?”
祁宴只顾咳嗽。
夏薰看不下去,他坐近些,语带嫌弃地问:
“身上没有手帕,你帕子在哪里?”
他坐在窗边,透过薄薄窗纱,看向车外。
祁宴手边有个羊肚做囊*,里面装着,是他要喝药。
他伤还未好全。
他举起囊*,打开盖子,股酸涩刺鼻气味冒出来,弥漫整个车厢。
夏薰闻到,舌尖不由得发苦。
你高兴就好。”
脂归心中绷紧弦猛地松,双腿陡然发软,几乎要脱力软倒在地。
夏薰看出来,命令脂归:
“还不快扶上车?”
脂归连忙走上前。
“你这又是做什?!”
祁宴不答,深深地凝视他。
夏薰别过头:
“你要是不咳,就把药喝完,别让它散发苦味,闻得让人恶心!”
他又坐到刚才那个离祁宴最远位置。
祁宴断断续续地说:
“今日、走得急……咳咳——!许多东西……都没有带……”
夏薰看他会儿。
他嘴唇苍白,脸颊因为猛咳,呈现出不自然红色。
夏薰抬起手,把衣袖按在祁宴手背上,擦去漏出药汁。
黝黑药汁还带着余温,热气蒸腾下,苦涩之味愈发浓烈。
祁宴皱皱眉,把囊*送到嘴边,屏着呼吸将药汁倒进嘴里。
他喝得太急,刚咽下几口,就被呛住。
他用手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药汁不断从他指缝间漏出来,洒落在地,如同在呕血般。
黑色药汁布满他口鼻,还有些许,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把他领口衣服都染黑。
夏薰假意要她搀扶,暗中反握住她胳膊,支撑着她身体,悄声叮嘱她:
“坚持下,别叫祁宴瞧出来。”
脂归感激地看他眼,飞快低下头。
庆州在京城以北,驾马车前行,不到十天路程。
对夏薰来说,十天已经足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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