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要去哪儿?您受伤,脂归带您回房,请大夫看看吧?”
夏薰没有力气说话,虚弱地摆摆手,执意前行。
太阳从天边升起来,和煦阳光洒在他身上。
地上铺汉白玉石反着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睛,他就半闭着眼,迷迷糊糊往前走。
夏薰走很久,才来到那座墙根。
脂归急急跑上来扶他:
“公子?!您这是——??”
祁回大步上前,从夏薰身侧经过,快步走入屋内:
“大人——?!”
身后传来他惊呼:
夏薰生来愚笨,去哪里都不受人待见,在家被家人欺负,去外面还要被祁宴骗。
但他就是再蠢,也不会被同个人蒙骗第二次。
祁宴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好像根本没听见夏薰在说什,哑着嗓子问:
“你想要什礼物?你还有……什愿望?”
夏薰捡起自己木簪,它不知什时候掉在地上。
直到他带来官兵给夏薰带上镣铐,直到夏薰跟在大哥身后走上囚车,祁宴如刀刻般英挺脸庞,都没有半分裂痕。
夏薰只在他脸上看出旁人难以察觉悲悯,他便知道,祁宴这是在可怜他。
他不是在可怜夏薰,他是在怜悯他愚蠢。
夏薰居然以为,祁宴会喜欢身为仇人之子他?
简直太傻。
不比夏薰从容,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土崩瓦解迹象。
在夏薰印象里,祁宴很少有如此蹶不振模样。
祁宴永远都是那镇定自若,就连带着官兵查抄夏家时,也是风平浪静样子。
夏薰爹娘与祁家是世仇,害得祁宴全家老小死得只剩下他个,他终于寻到机会报仇,应当很欣喜才是。
可即便亲手挥剑砍下夏弘熙头时,祁宴表情都没有丝波澜。
他拨开墙边
“快!快叫大夫!”
夏薰无暇他顾,紧紧捏着木簪,踉踉跄跄朝后院走。
那里墙角有他挖出来洞,他要爬过去,去到玉珠身边。
他恍恍惚惚朝前走着,脂归就亦步亦趋跟着他。
见他魂不守舍、摇摇欲坠,她惊疑不定地问:
“这是给玉珠陪葬,要跟它起埋……这就是愿望。”
他摇摇晃晃,蹒跚着走到门口,拉开大门。
祁回和脂归领着几个下人,就站在院中。
他们听见动静,不敢进来,提心吊胆候在外面。
看到夏薰样子,众人皆是大惊。
夏薰都要被自己傻气逗笑。
而此刻,夏薰很困惑。
祁宴看上去,远比那日要痛苦百倍千倍。
夏薰做什?
他什也没做,他只是让祁宴不要给过生日,不要再想方设法对他示好。
夏薰记得如此清晰,是因为那天,他从始至终都眼不眨地望着祁宴。
起初他是不敢相信,后来他是心存妄念。
他妄想在祁宴脸上见到哪怕丁点痛苦神情。
即便没有痛苦,有闪而逝迟疑,夏薰也能心存幻想,幻想祁宴至少有某个瞬间,是喜欢过他。
可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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