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然。”
路迦才不是想问这个,“你干嘛要来啊。”
“不放心你。”
“那不就成小狗!”
穆温然愣下,想到之前路迦说话,再当着他面哭,他就是“狗”。
路迦:“谢谢啊。”
“你在家?”
“嗯……就是想个人待会儿,没事。”眼前片模糊,路迦自己都惊诧,他怎突然就哭。
隔两秒,穆温然问:“你在哭?”
路迦轻呼口气:“没有。”
谁都没有说话,但谁都知道结果。
路迦从车里出来,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却觉得身心俱疲。
白家父母忙着打理后事,无暇顾及两个孩子,本来是想把他俩送到白奕姥姥家那边呆几天,路迦却拒绝,难得任性地说想找朋友住几天。
白母不放心,直到路迦说是去穆温然家,她才松口。
路迦当然没去,他只是想个人呆着,在哪儿都好。
来夜晚城市这黑,路灯像孤单幽灵,直直矗立在街道两旁,马路寂静,夜也寂静,路迦听到自己心跳声,它们那有力地跳动着。
通往医院路幽长,路迦和白奕被留在车上,白父坚决不许他们去,把车门锁上,让他们跟到医院门口已经是极限。
白奕气得砸玻璃:“妈!凭什啊!”
路迦按住白奕:“舅舅有他考虑,咱们在这里等,去也只能……”
“去你妈!路迦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半夜叫咱们来,还能有什事啊,还能有什事?!”白奕说着说着就哭。
“嗯。”穆温然声音也没有多温柔,可路迦就是觉得那声音是让他落泪源头,“那就好。不在身边,你哭稍微有点担心。”
“哦,那好吧。”路迦抿起嘴角,扯出个微笑,眼角弯眼泪就滚落下来,颗颗连成线,“为哥哥,就努力不哭吧。”
二十分钟后穆温然出现在白家门口。
挂电话路迦立刻就去洗脸,现在基本看不出哭过。可穆温然只看他眼,手指抚过他眼角:“都说会担心。”
路迦眼泪瞬间像开阀门样涌出来,他用胳膊挡住脸:“天哪,你是谁啊?”
晚上穆温然给他打电话:“你舅妈打电话说你来家。”
路迦:“……”
穆温然:“人呢?”
路迦:“啊……在家呢,没事。你怎跟舅妈说啊?”
穆温然:“说你在家。”
路迦松开手:“知道,知道……”可是知道有什用呢。大人有大人思量,不想他们跟过去也情有可原。毕竟他们是孩子,不能很好控制情绪。
不是,不是……尽管可以冷静分析出原因,可是路迦心里也在想,为什啊,凭什啊,就因为那些乱七八糟原因,他们就不能去看最后眼吗?
车厢里满是白奕压抑哭声。
那种无力感渗透全身,路迦捂住脸,眼眶通红却没有掉泪。
他们直等到天亮,白母红肿着眼睛疲惫地走出来,给他们打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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