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小心翼翼不去触碰那根弦,可越是这样,震鸣越大,越会产生隔阂。
姥爷把这些都看得明白,以前他还能亲力亲为,以后……谁说得准以后呢。
那道隔阂不会因为他两句话就消失,可是现在他能做得只有这多。
他眼看着路迦长到十六岁,今后他还会继续长大,或许会变得成熟世故,或许会被社会磨平棱角和笑容,又或许还是和现在样,是个小太阳,会用自己赤忱热情暖化别人。
想到今后路不能看着你走,就分外难过。
“没有。”
“小时候你俩总打。”姥爷像是回忆起什笑起来,“白奕老是招你,又打不过你。他就是想引你注意,你记得你小时候吗?不太说话,对谁都笑,别人问句你就答句,白奕就是想和你玩。”姥爷说着长叹口气,“你舅妈不容易……你得知道,她爱你。”他半眯着眼看路迦,好像下秒就会睡着,“你和白奕,在她眼里都是样。”
路迦记得小时候打架,舅妈不会管,只是在他俩打完后惩罚他俩。
他和白奕只差岁,个是收养,个是亲生。舅妈如果在他俩打架中途阻止,外人又要说闲话。舅妈有舅妈难处,路迦小时候不懂,现在却懂。
其实收养他,舅舅家没少被人说闲话。
十六岁夏天,入眼是望无际蓝。
舅舅有工作在身,舅妈每天在医院看护身体吃不消,放假之后路迦和白奕轮班照看姥爷。
姥爷大多时候都在睡觉,他这个年纪,方便都是在床上用尿壶,可两个孙子在时候他坚决要去厕所。坚持星期,终于还是被舅妈劝下,路迦和白奕也纷纷表示不会嫌弃。
姥爷心里还是有些抗拒,可到底是上年纪,每天来回起五六次,身体受不还是妥协。
路迦记得那天天空没有几朵云彩,阳光也不猛烈,他向窗外看,入目都是湛蓝。
可是想到你会继续长大,会成年,会成为个出色人,又由衷感到高兴。
他像每个家长样,目送孩子点点成长,他们会离他越来越远。
然后他将迎来自己生命尽头。
姥爷去世于个深夜。
那是路迦第次凌晨四点出门。原
路迦都知道。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觉得自己很差劲。
不管是舅舅、舅妈还是白奕,他们都真心把他当做家人,他自然也是样。
但是有时候……有时候他还是会不自觉想,自己应该更听舅妈话,自己应该照顾好白奕,就像白奕有时会特别注意他心情,舅妈有时也会特别关照他样。
这些都是无法避免。
他看窗外看很久,转头才发现姥爷已经醒,正看着他。
“路迦啊。”姥爷动动手指,似乎想摸他头,却举不起来。
路迦把脑袋凑过去,姥爷笑,小幅度拍拍他头:“上高啦大孩子啦,真是眨眼功夫……”
“……嗯。”
“你和白奕还总是打架啊?”姥爷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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