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惜言忽然抬起头,红通通眼瞪着赵万钧,不似嗔怨:“赵老九,你是浑蛋。”
午饭时,整个餐桌静反常,下人上菜都不免屏息,原本最爱滔滔不绝沈惜言也破天荒没说话。
席贵见九爷手上缠着又厚又乱纱布,猜就知道八成是沈惜言替九爷包,但他没敢问这伤是怎来,上回僭越教训他还记着。
九爷伤在右手,多余纱布挡住关节,连筷子都拿不好,他想想,终是没拆,换只手吃饭。
沈惜言“砰”地搁下碗筷,闷声道:“是害你受伤,喂你吃。”
他说完也没等九爷同意,直接拿过九爷碗筷。
赵九爷神情复杂地看着沈惜言,罕见地皱起眉。
沈惜言心中咯噔下,愣愣地望着手里灰砖,上面还沾着星点暗色血迹,他像烫手般扔掉手中“凶器”,胸膛起伏,眼中惊恐,双手止不住发抖。
沈惜言细皮嫩肉手指也被砖头割破点皮,但比起赵万钧手背狰狞伤来说,简直不够看。
赵万钧强硬地捉住沈惜言慌张手,不由分说含进嘴里。
沈惜言抖下,指尖温热舌头舔过伤口,刺痛之后是和缓酥麻。
说,想进这个房间呢?”
“除此之外。”
“这就是你说,全都依吗?”
身后未答,沈惜言垂在身侧手握成拳。
赵九爷就是个骗子!
沈惜言少爷出身,没让别人给他喂饭就不错,哪里干过喂饭事儿,他夹起口热气腾腾饭菜,吹也没吹就送进九爷嘴里,九爷面不改色地咽下去,连眼都没眨下。
赵九爷双眼牢牢锁住沈惜言,深沉目光在他脸上逡巡,半天也没能瞧出症结。
他闷头喂饭不看人,方才通莫名其妙火发完,这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伤心事,喂着喂着眼圈就红。
九爷疼人,但不代表没脾气,赵九爷脾气有多硬,整个城都知道。
赵万钧最后耐着性子问句:“究竟是哪个不长眼,惹到你?”
他看出九爷生气,可那样温柔,又好像含着不是根脏兮兮又伤过人手指,而是什稀世珍宝。
沈惜言望着九爷布满阴翳脸,翻腾胸口像沸铁落滴冷水,呲啦声炸出隐隐作痛,也炸开五味陈杂。
九爷对他是真好,用席贵话讲就是“好没得说”,可这并不妨碍九爷明媒正娶房姨太太,尽管九爷说过只看得上他人,反正出少帅府,他便只是九爷位入幕之宾罢。
个男人,哪里比得上风光大嫁少奶奶。
*
“不巧,今日偏要进这个房间!”
沈惜言忽然像头,bao跳狮子,左右寻圈,抄起角落灰砖就冲着锁头猛拍上去。
轰隆声,锁头纹丝未动。
他双手举起又想砸第二下,却见赵万钧用手护住门锁。
此时停下已经来不及,他急忙收力,最后落在赵万钧手背上,留下道皮开肉绽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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