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江新停知道
“会好,小麒。”程思稷罕见地难以克制,喉头哽塞,他根根掰开江新停攥到惨白手指,将他摁进怀里,环紧,任他挣扎,任他将眼泪全部蹭在自己肩膀上,那里衬衫紧紧贴住皮肤,灼烫着他,“定会好。”
个成功谎言,是信用透支过程,亦需要很多个谎言去掩盖。程思稷在短短月内,对江新停撒人生中两个弥天大谎。
直到医生结论,让他无法再欺骗下去。
“神经损伤?”程思稷问,“是不可逆吗?”
医生摇摇头,遗憾地回答:“某条细小神经可能被割断,造成不受控震颤,这种伤害没有痊愈可能,不过看程度,应该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颤动下,子弹破空,偏离原本射击方向。
等程思稷回家时,屋内没有开灯,死般寂暗。他回来得晚,以为江新停已经睡,便在玄关处放下钥匙,轻手轻脚地上楼,却发现电竞室门半掩,门缝里泻出丝微光。
他疑惑地走进去,看见江新停额发濡湿,失魂落魄地仰面躺在电竞室地毯上,睁着无神双眼发呆,桌面上鼠标翻倒,键盘被扔在边。
那些原本都是他宝贝。
程思稷神色黯,走过去俯下身蹲在江新停身边,摸摸他脸,像是块冰,又湿又冷:“怎小麒?”
“只是作为电竞选手……”医生顿顿,像宣读最残忍判决,“不太建议再进行这种高强度运动。”
尖锐耳鸣撕裂江新停,他脸色惨白,精神恍惚地站起身,好似充耳未闻。他用力推开挡在面前程思稷,向屋外走去,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直到冲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剧烈地呕吐起来。
程思稷立在门边,垂着手,看着江新停弓起脊背上单薄布料被撑起节节突出骨节轮廓,空气里泛起难捱酸苦味。
尽管程思稷已经焦头烂额,但他还是尽量推掉饭局按时下班,将过剩工作带回家做。不过他渐渐发现,陪伴似乎并不是江新停所需要,哪怕他在家,江新停也只是更多地将自己锁在电竞室里,或者自己个人在院里吊椅上发呆,喂那只老态龙钟开始掉毛虎皮鹦鹉。
有时候程思稷将他打横抱出来,摁坐在餐桌边,他就吃点,假如程思稷不采取强制措施,他就有可能天连餐也不吃。
问出问题同时,他心里倏然产生种很可怕预感,但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承认。
江新停机械地将视线聚焦在他脸上,对着他缓慢地抬起右手,手腕在肉眼可见地细碎颤动,程思稷瞳仁抖下,用虎口稳住它:“你过度练习?!”
江新停眼尾通红,带着哭腔:“你骗!你说会好!”
面对程思稷不可置信目光,他猛地挣扎着跳起来,握住鼠标,近乎歇斯底里:“你看,瞄不准,它不听!”
准心在个极小范围内飘移,无论江新停如何用力,都无法使它精确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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