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天阴下来。
在家里听得烦,潭淅勉跑到对面小卖部逛,不知道买什,最后买烟和打火机。也是第次买,不知道什是贵什是好,也不知道什好抽,看到架子上最熟悉。
“盒南京。”他说。
然后他就蹲在楼下面抽,地上开始见雨点
喻呈眼底蓄着泪,脸颊肿胀,看不清人,只想宣泄:“不懂,喜欢谁这件事很丢脸吗?”
喻翰景根本听不见他说话:“喜欢男?喜欢潭……”
他说不出这个自己看着他长大念十几年名字。
“你要怎对安林交代?怎和你常阿姨交代?”喻翰景气得发抖,“你好好反省,什时候不说这种混账话再出来!”
房门被砰得声甩上。争吵转移到客厅,吵架人变成宋西婧和喻翰景。
话音未落,巴掌啪得甩到脸上来,快得像闪电,眼前立刻失明瞬。喻呈被扇得脸重重偏过去,又回过来,愈加用力地盯着喻翰景。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鬼话?”
话音未落,就被喻呈再次打断。
“喜欢男。”
这回被扯住衣领拽到近前来,茶杯在地上四分五裂,手再次抬起,喻呈没躲,梗着脖子,又接巴掌。
舍不得。”
倘若喻呈不认,这事就过,喻翰景没做好展开来谈准备,更宁愿相信是玩笑。可他脸上愈是嫌恶,就愈让喻呈愤怒。
潭淅勉话在耳边绕。
“这事你敢和你爸讲吗?你敢吗?”
这刻他发现他没什不敢。他之前光知道这事不可告人,现在想来只是别人壁垒,是别人不理解,看不透,不是自己。而对他来说只是段感情而已,如果他18岁,和家里说,自己喜欢是同年级个女生,会怎样?不会怎样。宋西婧大约会讲,好好对人家女孩,要发乎情止于礼,要感叹儿子长大,懂感情,那为什换男生不可以?
互相责备也好,教育尺度不同也好,总之吵架声传到楼下只剩下个别关键词。
什“大逆不道”“恬不知耻”。
喻翰景也逗,骂人股儒者风,像开成语大会。最后句好像是“这个孩子算是废”。
潭宁栩从自己屋子里抻头问他:“楼上什事啊?”
潭淅勉低头打游戏:“谁知道。”
宋西婧开始哭。
喻翰景涨红着脸,这两巴掌都铆足劲,也没能把那两句话扇回去。
是,时代变,开放,是有很多人喜欢同性,但旁人心里怎想,嘴上怎说,那些污言秽语戳别人脊梁骨时,他当然也会轻飘飘讲句应当尊重,可这些话落到他儿子头上,千斤万斤重,压得人喘不过气,直不起腰,他也就几十年好活,他护不住他。
喻翰景气喘吁吁,踩着满地茶水,好像呼吸不上来。
“看你是昏头!”
是哪里不可以?
他倏地站起来。
宋西婧厉声阻止:“喻呈!”
没用。没办法。
喻呈说:“爸,是,喜欢潭淅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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