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整天泥浆淘洗,陆荷阳几乎到闻到泥土腥气都有反胃错觉,他小腿在营救位幸存者时,被树枝划破,血将深色裤脚染成棕色。
傍晚天突然放晴,西边云被镀上淡淡玫瑰粉色,瑰丽晚霞如水中浣洗纱,飘飘散散,绵延千里。
温吉羽终于吃上今天第口饭,他往嘴里扒拉着泡面,远远看到陆荷阳累极,领盒泡面脚步飘忽地往回走,最后在他身侧石板上坐下。
“你受伤。”温吉羽说,其实他自己也不好看,额角洇着血,脖颈和手背上还有洗不掉干涸泥点,要不是刚刚找到水胡乱洗把,恐怕称得上句面目全非。
“嗯。没事。”陆荷阳淡淡回答,多说句都没力气,也不拆泡面包装,只是
温吉羽不置可否,既不反驳,也没有丧气表示,是且走且看姿态。
不过现下明显不是讨论这件事时候。孟宪揉着自己沉痛后脑,倒吸口凉气,那里肿得像个小沙包,但好在疼痛随着手指离开又缓慢消逝,他喝过口水,随即挣扎着要站起来。
“怎样?”温吉羽搀扶住他问,“你站得起来吗?”
“谢谢。”他看起来意识很清醒,脸色也比昨晚好很多:“睡多久?”
“两个小时。”
所以地看向他。
“陆老师,你说得很对,人生就是个选择接着个选择。”
“那会是你下个选择吗?”
两个小时后,大雨初歇,天色转亮,陆荷阳眼白蜿蜒些许血丝,眼下盈着片淡淡青,抱着膝挨着孟宪坐着。手机电量殆尽,他捧着ipad做些简单文字记录,防水包效果很好,电子产品都能够正常使用。
摩擦发出细小声息传入耳内,陆荷阳低头看去,孟宪眉头紧皱,屈起手臂。
“太迟。”孟宪懊恼,“得跟上。”
“回大本营做个检查比较稳妥。”陆荷阳说。
“不用。”孟宪摆摆手,将包背起来,“你看,能跑能跳,好得很。”
其实他右腿淤青恐怕还在疼,跳跃时明显右脚落地浅些。但人已经跟离弦之箭样发出去,陆荷阳无法,只得灭掉篝火,整理好切,大步跟上。
两个小时跋涉,三人终于抵达大屋村,说是村落,但已然完全看不出原貌,泥石流过境后留下泥浆和碎石几乎掩盖所有房屋,只有破败房顶和蓬草还裸露着,被风侵蚀。
“他醒!”陆荷阳话未说毕,温吉羽已抢先步将孟宪扶住,他手掌与陆荷阳指尖交叠,陆荷阳立刻将手撤开,向后拉开段距离。
自从温吉羽说些不该说话后,二人间气氛就变得微妙。
陆荷阳在初听温吉羽表白时,甚至以为他在说笑,他发出无奈嗤笑声,半是陈述半是提醒:“温吉羽,们认识还没超过24小时。”
“对个人有好感,秒钟就够。”
陆荷阳并不赞成这种观点,以至于不想多费口舌:“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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