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罢早饭,按照刚才直治所说,在纱布里浸上利凡诺杀菌药,做成口罩,拿到母亲身旁。母亲默默接过去,照旧躺在被窝里,顺从地将口罩带儿挂在两边耳朵上。那样子酷似个小女孩儿,心里阵难过。
过午,直治说要去东京看望朋友和教过他文学老师,换上西装,
向母亲要两千元钱,出发去东京。自那之后快十天,直治直没有回家。母亲每天戴着口罩,盼着直治回来。
“利凡诺真是好药,戴上这种口罩,舌头疼痛就消失。”
母亲笑着说。可是却个劲儿认为母亲在说谎,她虽说没事,目前也起来,但仍然没胃口,也很少言语,这些都注意到。直治在东京干什来着,他肯定和那位小说家上原先生起漫游东京,陶醉于东京发狂漩涡里吧?越想越苦恼,才没头没脑地向母亲报知玫瑰开花消息,又出乎意料地扯到自己没有孩子,越说越走嘴,这才“啊”地声站起身子。心神不定,也不知该到哪里去,昏昏然登上楼梯,走进楼上西式房间。
母亲只是幽幽地笑着。
“这种病,肯定是心理原因。您夜间张着嘴睡觉吧?太不像话啦。戴上口罩吧,将利凡诺药水浸过纱布裹在口罩里。”
听罢“噗嗤”笑。
“这是哪家疗法呀?”
“这叫美学疗法。”
“是吗,也许鸦片戒掉。你呀,快些吃饭吧。今天晚上,们娘仨就睡在这间房子里,把直治被褥铺在中间。”
心里直想哭。
深夜,直治步子踏得山响回来。们起睡在客厅里,三个人共支顶蚊帐。
“讲讲南方故事,给妈妈听听?”
睡下说。
睁得更大,像遇见什大事似压低嗓门。
“你说烧酒,是那种甲醇吗?”
“不是,不是甲醇。”
“喝不会生病吧?”
“是,不过……”
这里今后就成为直治房间。四五天前,同母亲商量之后,请下边农家中井前来帮忙,将直治衣橱、书桌,还有塞满书籍、日记簿等杂物五六只木箱子。
“不过,妈妈肯定不愿意带口罩。”
不仅口罩,妈妈也非常讨厌眼罩、眼镜这些脸部上附属品。
“哎,妈妈,您肯带口罩吗?”问。
“戴。”
母亲认真地低声回答。心中振,直治话她似乎是绝对相信。
“没意思,没意思。全忘。到日本乘上火车,看到车窗外水田实在漂亮。就是这些。熄灯吧,睡不着啊。”
关上电灯。夏夜月光像洪水涨满蚊帐。
翌日早晨,直治趴在被窝里,面吸烟面眺望远方海面。
“妈妈舌头疼吗?”
从他口气里似乎感觉到,这时候他才想起母亲病情。
“那就让他喝吧。”
阿笑像咽口唾沫,点点头回去。
走到母亲身旁,对她说:
“在阿笑店里喝酒呢。”
母亲听罢,微微撇撇嘴笑。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