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白夹菜手顿顿,旋即又自如地伸向另道闪着诱人光泽樱桃肉:“赵钧,你这样有意思吗?”
“说这些年,最后也没见你整出什花样,到头来还不是哭着求回去。”郁白头都不抬,“赵钧,有时候真怀疑你有没有脑子,大梁有你这样皇帝竟然还没亡国,也真是不幸中万幸,你有空还是多谢谢老天爷不杀之恩吧,少想些不爱江山爱美人
那是他入宫第九天,是在面对醉酒赵钧时挣扎反抗所摔——郁白顿,千般过往散去,他心中忽地空出大片白茫茫雪地。
梦境中重复无数遍那声碎裂,停。取而代之是桃叶郡土地庙里,那出乎意料第八十二道天雷。
这是成元元年。
郁白盯着那张常常在梦靥中徘徊不去面孔静许久,心中叹口气,终是默然爬下床榻。在赵钧“你又想耍什把戏”眼神中,他从容拿起银筷,夹块颜色素淡藕片。
和以前味道模样。郁白边嚼边想,在赵钧紧紧不放注视下搁下筷子,淡淡评价道:“难吃。”
雷声停,骤雨歇。在这笼罩天地静谧之中,郁白知晓庙中另外两人身份,也确定容寸心离去所为何事,他睁眼与黑暗墙壁对视,在吞噬人死寂中久久无言。
声惊呼打破这份寂静。与此同时,道闪电再次划破天际,他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汹涌巨浪卷入虚空。
第八十二道天雷……
三月份长安城,桃花有若云霞蒸蔚。郁白睁开眼睛时候,神思尚且迷蒙,旋即个声音传入他耳中:“醒?”
已经许久没听到过这种语气。郁白愣,正对上那人沉沉眸光。
“你把带进宫里,就只给吃这个?”郁白掀起眼皮,懒洋洋地扫那略微愕然家伙眼,“换份。”。
刻钟之后,郁白看着满桌珍馐,满意地叹口气。三天没怎用饭,确实是饿。
被当成衣服晾在边赵钧等又等,只见郁白从从容容地饮茶用饭,丝多余眼神都没分给他,脸色渐渐绿成那只粉身碎骨汝窑美人觚。
郁白欣赏着白玉盘里晶莹剔透水晶肴肉,正要下筷,忽而瞥见柱子样站在边赵钧,不由得疑惑出声:“你也要吃?”
“阿白,你最好不要再耍什花样。”赵钧冷冷出声,“别忘你姐姐。”
——玄金龙袍皇帝站在他面前,语气不辨喜怒:“阿白,绝食是没用。”
郁白经常梦到这幅画面,因此并不过分惊讶,当下便循着以往习惯往床头摸去——按道理讲,那里有只雨过天青色汝窑美人觚,在他所有梦中都分毫不偏地摆在小几上。常常是摔它,听见那千金汝窑瓷格外清亮碎裂声后,他便能很快醒来。
在他所有梦境中,都在重复那声碎裂。
赵钧冷眼旁观他动作,不无讽刺地出声:“别找。你忘你前天刚把它摔干净吗?”
不错,是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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