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人间。人人渴求自由,人人却也没有自由。衣食饱暖、金钱财帛、权势地位、爱恨情仇,饥寒交迫者只想要碗热汤,衣食无忧者便渴求地位抬升,切都不缺人,却又开始为情仇二字辗转难眠。
人生来即缚枷锁。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感觉。他仿佛是世界局外人,冷眼旁观那份份喜怒悲欢。有人可以归去,有人却只有来处。郁白混迹在人群中,以路过之人视角去看枫叶山庄楼阁和山林,转身之际,却忽而冒出个念头。
假若自己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即将有性命之危——他还会拒绝赵钧吗?
声惊雷炸响,土地庙残旧屋顶随之颤几颤,屋角有几个地方已经开始渗水,处处透着摇摇欲坠之感。郁白往角落里挪挪,在遍布风雨黑夜中慢慢去触碰不愿回想昨夜。
郁白失踪第二天,暮色中,骤雨忽至。家家户户闭紧门帘,夜色中,有戴着斗笠身影穿过重重雨帘,走进座庙中。
这是座废弃土地庙。早些年县令另寻风水宝地重建土地庙,此处便渐渐废弃,不复昔日香火鼎盛之态。
那身影朝破损神像拱拱手,声线清朗:“不知何处神灵在此,借宿晚,还请勿怪。”
来人正是失踪郁白。他拣几支还算完好香插进香炉,擦拭番破损神像,又从不知哪个角落找把笤帚,把庙宇内积年灰尘扫净,算作来此借宿费用,旋即靠着香案坐下来。
庙外漆黑片,雨声淅沥。郁白摘斗笠,露出面庞已变样貌,怕是赵钧站在他面前,也认不出眼前这蓑衣斗笠少年郎是他苦寻而不得郁白。他背靠狭长香案坐着,滴滴数着落入耳中雨声,心情起伏。
对赵钧来说,那是出乎意料吻,对他来说亦是……
将近子夜,风雨越发大起来。郁白在桃叶郡里走走停停日,到这会儿终于有些许倦意。却在此时,忽有门开声音透过风雨传来,令他从浅眠中惊醒。
没想到这样大风雨里还有人来。
听脚步声,应当是个人。那人步履缓慢而沉重,透着股颓唐,想来是无家可归孤苦之人吧。
郁白往角落里缩缩,面朝着墙壁,重新闭上眼睛。土地庙无灯,又是深夜,他实
他知道赵钧在找他。昨夜不告而别,并不是像赵钧想象那样天涯海角、死生不见——实际上他并未走远。恰恰相反,他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桃叶郡。
为什要离开呢?
大抵是因为想不通吧。
想不通自己近乎于背叛心动,想不通自己毫无由来喜欢,想不通那次又次容忍和默认。
桃叶郡是座小城,也是座老城。整整两日,他脚步未曾停歇。他走过古旧城池,看见陋巷里蜷缩着流浪者,被枯槁瘦弱乞儿抱住腿乞口吃食,家仆牵着恶犬朝路人趾高气昂地吠叫,他甚至还在入夜青楼前驻足,眺望那悬起红灯花窗,美人立于窗前,水袖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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