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寸心……如果不是他,自己或许还在江南烟雨中颓靡度日。这声师父,他早该拜上……
“别叫师父,没你这个徒弟。”
郁白:“???”
容寸心尴尬地摸摸鼻子,试图补救自己那少得可怜师徒情:“咳,这个,这个嘛,主要是答应过个人,这辈子只收他个徒弟,那家伙贼小心眼……不过小白
自古以来,世人求解脱,求自由。有人修道,有人寻仙,更有入白玉京者求自由者。
但自由在何处,无人得知。他们所做,无非是循着流传下来惯例,循规蹈矩、按部就班。是以修道没有给他们自由,隔绝没有给他们自由,入白玉京者无法放弃自己深入骨髓习惯,从被压迫者变为压迫者,更无自由可言。
不自由是因为有枷锁,这枷锁多种多样,有身体上,也有精神上。比如被囚禁身体,不得满足欲望,与生俱来执念,深入骨髓习惯。
郁白心中隐约抓住句话——或许真正自由,是既有打破枷锁能力,更有选择枷锁权利……
念既定,他声音轻快起来:“要走。”
神情专注郁白,忽地眨眼笑,“不过不告诉你。”
郁白:“……”呵。
“他们死,但白玉京还在,白玉京既然在,那也必须在。”容寸心伸个懒腰,“他们死埋没绝大部分仙术,却也给白玉京留最后道屏障,那就是真正与世隔绝。想想看,你还记得来时路?”
这个故事离奇而荒诞,却又莫名透着几丝奇异合理之处。夜空中似乎浮现出那些九重天仙人们飘渺背影,郁白沉默良久:“这就是您带来此原因?”
容寸心笑笑:“忧愁多源于世间万象,自由则生于心意通达。当年止步于飞升,说不遗憾是假,至今也想窥得九天景色,瞧见你,便觉得你像当初。小白,白玉京有你要自由。”
避世两年,已经足够。那个叫赵钧人于他,是枷锁,或许也是自由。
容寸心似乎并不意外,闻言只笑骂道:“小没良心,白教你。”
郁白躬身揖:“师父,走。”
这是他第次称容寸心为师父。
他用两年时间,在这荒芜而兴盛白玉京,终于隐隐约约窥到自己心意。
常人不能忍受之痛苦,不能拥有之坚韧,以及不能体会之孤独。修无情道最为成功者,不是天生无情之人,而是砍除已经萌芽之情思,重归无情烟波之人——郁白脑中浮现出两年间容寸心在他耳边碎碎念语句。
他道:“不。”
容寸心意外地瞥眼郁白。
这个故事在他面前迅速具象,人影错乱、光影交叠,化为闪光箭簇射中过往二十三年岁月,顷刻间整片心海豁然开朗。
“这个故事没有听明白,但也想明白件事。”郁白深吸口气,“自由只有能给。依靠你、依靠修仙问道甚至依靠白玉京才能获得自由,同被困深宫又有什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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