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通绣工,却能看得出这枚香囊粗糙程度,绝不是出自宫中绣女之手。那就是……
“公子自便罢。”李德海摇摇头,慢慢后退着走出去。
夜风拂过,灯火愈发暗些。郁白意识到窗子没关,便起身关窗,正见天边浓云挤挤挨挨,将月亮掩埋
——“吾弟亲启。郁菀寄。”
那簪花小楷清灵娟秀,看便是女儿家写就,对郁白来说更是熟悉至极。
字迹主人是个温柔年轻女子,常常着身青裙,明明只比郁白大岁多,却能手把手教年幼郁白读书写字。
拿着那封信时候,郁白有些混沌,仿佛他已经等这封信等许久。
从黄沙漫天西北大漠,等到锦绣堆砌长安城,从冰冻三尺寒冬,等到桃花灼灼春天,终于等得这封手书。手书到来,也打消那些若隐若现疑虑。
出乎郁白意料,这趟走意外顺利。殿外静悄悄,没有他想象中剑拔弩张,更没有严阵以待侍卫、疾步而过太医,殿门微掩,李德海从中走出来时,如同刻意等他般。
李德海躬身道:“陛下等您许久,郁公子随老奴过来吧。”
宫规森严,不许喧哗,宫中经年老人儿走起路来都悄无声息,李德海步子又慢,踏在檀木地板上步步沉缓,更显得这条路仿佛走不到尽头。郁白跟在后头,每走步,心下焦虑便多分。
李德海将他带到乾安殿内室里,奉上杯清茶,却只字未提赵钧。纵使欲擒故纵味道太过明显,郁白终是没有忍住:“李公公,陛下他……”
“陛下刚服药,郁公子如今过去怕是会扰陛下安睡。”李德海公事公办道,“陛下让老奴把这个交给公子。”
……他不知道,这是封本不该存在手书。
“这两年局势不安,况且南北通迅不便,郁公子随陛下入京事并无太多人知晓,实在无法与西北联系。”李德海低低地咳声,打破令人窒息沉默,“郁大小姐信在路上压段时间,近日才到。”
至于香囊……李德海拢拢袖子,不再多说。他躬身行礼,低眉顺眼道:“老奴先下去,陛下吩咐过,公子看完信,尽管离开便是。”
“李公公且慢,这枚香囊……”
郁白脱口而出,却又即刻哑然。
那是个模样普通木匣。郁白接过来时,瞬以为那是赵钧曾给他描眉画鬓时用妆盒。
只是木盒里没有胭脂和水粉,更无螺子黛和口脂,只静静放着枚香囊,香囊下压着封信。郁白接过,心跳突兀地快起来。
在接过信那瞬间,他本以为这会是赵钧写给他——陈情书也好,遗诏也罢,在他心中赵钧总是不遗余力地出现在他面前,或者说即使是如今,他也不敢确认“奄奄息”这个词会真和赵钧扯上关系。
事实上,他更觉得赵钧秘而不发病情是钓他前来诱饵,这封信出现在这里,便更显得大有玄机。
直到他看到信封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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