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照问傅南岸就配合,指什就说什,最后不知道问多少个数字,池照手都举得有点酸,傅南岸没再继续回答他问题,手掌温柔地握住他手。
“能看见。”傅南岸体温比池照要低点,但就这被握住时候池照却觉得浑身都是烫。
温柔大手严丝合缝地包裹住池照手,他严丝合缝地包裹住池照手,傅南岸嗓音格外温和,“你指几都能看见。”
傅教授真能看见,直到很久之后池照才终于敢确认这点。
刚拆线时候视野还有点昏暗和扭曲,到后来慢慢就清晰起来,太久没接受过视觉刺激,刚开始时候傅南岸还很难把看到和他以往摸到听到东西联系起来,但随着时间推移这种陌生感正在逐渐消失,傅教授可以靠着人工视网膜来辨物识人。
后来再想起这段儿时候俩人都觉得挺好笑,傅南岸就不说,他向来克制,只是把池照脸颊弄红。池照就不行,好歹也工作两三年,不是还在上学小年轻,大大小小事经历过不少,旁边护士还在那儿站着,他却没绷住情绪,直接扑上去抱住傅南岸。也多亏护士见这样情景见得多,拆完线就推着车走,留俩人在病房里继续亲热,医院本身就是见证悲欢离合地方,也没有人会拿真挚感情当做玩笑。
“教授!教授!”情绪还上头着,池照根本没注意护士是什时候走,他腔心思全在傅南岸这儿,知道傅南岸能看见时候他就完全绷不住,他遍遍喊他傅教授,问他是不是能看见,他眼睛是酸,心尖像是被掐着。
“能看到,”傅南岸很温和地说,“能看到。”
池照还敢相信,手指伸出来举到傅南岸面前:“真能看到?那你看看这是几?”
池照修长手指紧绷着,傅南岸笑下:“二。”
入院时候傅南岸是拄着拐杖来,每步都走得小心,出院时就不样,原本必须盲杖变成个可有可无摆件,拿在手里放在箱子里都显得沉重又笨拙。
“之前怎没发现这东西这占地方?”临回国前晚,俩人起收拾东西,池照半跪在行李箱前面折腾半天,却死活找不到地方放这根盲杖。
盲杖是可伸缩,其实已经做很轻便,但因为已经用不着,所以哪怕再小都觉得占地方。
“不然干脆扔算。”行李箱里实在是塞不下,池照半赌气似说句,把
池照换个手势:“那这个呢?”
傅南岸说:“五。”
又换个:“再说这个。”
傅南岸:“三。”
幼儿园小朋友都不玩东西,池照却固执地要傅南岸回答,其实也能理解,他们都等这天等太久,池照更是为此付出难以想象艰辛。情绪本来就是不受控制,多年等待朝成真,池照已经算很克制,他只是把脑袋埋在傅南岸怀里,遍遍喊他,遍遍确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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