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去!”
跟着小伍儿又走回福利院旧校区。
他嘴里念念叨叨路,刚开始是心疼那几个肉丸子,念着念着便说到这几年日子,他自顾自地说,也不管有没有心情听。
确实没心情听,但也没什心情费劲去打断他。
他说他本来到年纪早就应该离开福利院,可老韩在时候没顾得上赶他走,他便直赖着。
“说!”
“就……插……插个刀子啊,这儿……,不不,好……好像是这……这边。”他说着还在自己肚皮上来回指圈。
“流……流好多血……血,他……他傻……傻子来着,不说。后来……就……就死。”
小伍儿低头瞅瞅手,哭丧着脸问:“梁……梁子哥,你……你又,又要打……打啊?”
松开手指,眨眨眼,突然觉得眼皮子上粘腻腻,抬手抹把,才发现就这会儿,已经出满头冷汗。
“你说什?”
把揪起他衣领,生生地将这个大胖脑袋从桌子对面拽到眼前。
这下来得突然,小伍儿半个身子都被拖上桌面,满满大盘子红烧狮子头便被他压在肚皮下面。
“狮狮……狮……”他脸心疼,低下头只顾去捞滚落到桌边那几个肉丸子,根本没听到在喊什。
心里急得不行,巴掌就扇在他脑袋上,吼道:“他妈问你刚刚说什?谁死?”
后来老韩不在,大家也都搬走,突然间便没人再记得他这号人物。他没钱在县城里也找不到住处,就只能偷偷摸摸地继续赖在这里。
这路好像走很久,终于又来到那个黑洞洞建筑面前。这次,没再低头也没再停下脚步。命该如此,知道,就算是想躲也躲不掉。
宿舍楼里面看起来比外面还要更加地破败阴森。不知道是哪处漏
坐回原位,撑着脑袋发会儿呆,低声问他:“你还记得……林落长什样子吗?”
“白……特白!瘦……瘦,跟……跟跟个树……树杈子样,你……你还说,说他是个死娘……娘炮来着。”
他边说边拿筷子把桌上被压扁几个肉丸子又拢进盘子里,作势吹吹灰便又塞进嘴里。塞两三个之后,突然抬脸冲喊句:“有……有照……照片儿!”
“在哪儿?”猛地就站起身。
“跟……跟跟宿,宿舍呢,就……就咱仨……住住那个!”
他这才抬眼看向,瘪瘪嘴,喏喏地又重复遍刚才话:“林……林落啊,死……”
瞪紧他,恨不能把牙都咬碎,才狠狠地吐出两个字:“瞎说……”
他眨眨眼,拿粘腻手指拨拉下脑袋,想会儿又低声嘀咕着:“是……是死啊……”
觉得嘴里干巴巴地,张半天,喉咙里才发出点声音:“怎……怎死?”
他有些委屈地撇眼,“你……你不……不是不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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