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亦疏从川城坐夜航回到北城。
他人生,从此真正属于他自己。
严亦疏站在雨幕里,虽然,bao雨来袭,但是闷热依旧不减,严亦疏感觉自己出汗,也淋雨。
他站在路边,伸手招辆士。
“去机场。”他和出租车司机说。
出租车在夜色里汇入车流之中,往机场驶去。
严亦疏坐在车上,手直在微微颤抖。
然后就应该是,你可以走。
严亦疏恍惚地站起身,恍惚地背起自己旅行包,恍惚地离开这间屋子。
他走得时候,好像看见那个总是蹙着眉头,心事重重男人眼中闪着点水光。
他在想什?他在怀念谁?抑或者……他对自己以前从未对孩子成长付出时间和精力感到愧疚?
严亦疏撑着黑伞走在川城大雨中。
道,这场雨,下得真久啊。
底下小泥坑,现在都已经变成小池塘吧?
他前年去美国西南部纳华达山脉做地质调研时候,也遇见过这样场,bao雨,说来就来,不讲点情面。大家被困在山上,空气里都是土腥味和枯枝烂叶味道,潮湿又阴冷。那时候他看着顺着山坡往下流雨水汇集成溪流,心里也难以克制地想起自己去世母亲。
严贺归和他在沙发两边端坐。
直到雨势渐小,月亮透过厚厚乌云勉强散发出点光亮时候,严亦疏才听见严贺归沙哑声音。
他有些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自己刚刚……
好像得到,来自父亲点不用邀功爱意。
这点爱意出现那样意外,猝不及防地让他所有青春里难言、隐喻恨和怨,全部都化成滩浑浊泥水,放在光天化日之下。
只等着太阳升起,就能全数晒干蒸发掉。
他世界好像陡然下就轻松许多。
这种轻松来得那容易,超乎他想象,就好像他这些年吃苦全部都不作数——他甚至还没有把这些东西搬到严贺归面前。
想到这里,严亦疏握着伞手突然僵。
他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在潜意识里和小时候考第名样,想用成绩去向严贺归邀功。
他眨眨眼,水珠从伞沿边上滴落在他额头,又顺着滑落到他睫毛上。
他那很久不和他说上句话父亲说。
“知道。”
……
知道。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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