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有淡淡青松香,人也冽冽似山间远松,陆辞珩闻半日血腥气,那人身上青松香无端让他心绪宁和,忍不住多嗅几下。
等手上污血被擦得差不多,陆辞珩还沉浸在那股青松香中,见沈明安转身欲走,他抓住那人衣服急急地说:“你不是说要带出去吗,为什自己走?”
沈明安闻言转过身来,无奈道:“三皇子,臣只是去洗个帕子。”
“哦。”陆辞珩松开他,“那你快点。”
过片刻,陆辞珩任由沈明安被井水浸得冰凉手牵起自己,问他道:“你要带去哪里?”
那人穿身青白色常服,面容清朗俊秀,脸上没什表情,显得有些清冷淡漠。
“你是谁?”陆辞珩双阴郁眼中满是警惕之色。
那人在他面前蹲下,微仰起头看他,音色清越平和,“三皇子不必害怕,臣是太子太傅沈明安,皇上准你入学念书,臣来带你出去。”
头次有人这般温柔地同他说话,陆辞珩将还没来得及洗手藏在身后,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沈明安眼就看到他小动作,再加上清理得并不算干净枯草地,皱眉问他:“怎手上都是血?”
“国子监。”沈明安边说边从怀里拿出颗松子糖递给他。
松子糖在暖色夕阳下泛出琥珀般光泽,里面裹着几粒饱满松子,陆辞珩剥开糖衣含进嘴里,清甜香味从舌根处漫开,他含着糖含糊不清地问沈明安:“国子监是何处?”
“是皇子们学习课业地方。”沈明安耐心地回他,牵着他路往宫墙外走去。
陆辞珩不在意沈明安要将他带去哪里,只希望从冷宫到国子监这段路能再长点。
那是沈明安第次也是唯次牵他手。
“杀只狗。”
“为何要杀它?”沈明安问。
“他同抢吃。”陆辞珩偏过头去,将自己手从沈明安手中抽回,恨恨道:“他该死。”
沈明安拿出帕子沾水,细细地替他擦去手指上污血,温声道:“万物皆有灵,狗同你抢吃,你将它赶开就好,何必杀生,下次不可这样。”
陆辞珩与沈明安靠得很近,那人低着头,指骨如玉石雕刻般修长白皙,丝毫没有嫌弃他血污肮脏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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