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陆辞珩攥着那太监领子,将高出自己个头太监拉向自己,凶恶道:“是你主子!你这几日为何不来给送吃食?”
“你这小杂种也配自称是主子?”那个太监啐他口,将领子从他手上扯出来,嗤笑道:“便是告诉你那些原本该给你送来吃全被给吃,你又能奈何?”
太监声音尖细刺耳,到底在身高上占劣势,陆辞珩心中,bao戾渐生,趁着那太监转过身去间隙,忽然,bao起,抡起块砖头就往那太监膝弯处砸去。
那下他用十足十力,太监没设防,被砸得倒在地上抱着腿乱嚎,嚎没两下就嚎不出来,他又被砸下,这次是在脑袋上。
陆辞珩蹲在那里,像疯狗样拿砖块下下狠狠地砸那个太监,将他头砸得血肉模糊,血渗在干枯草地上,将草地染得片鲜红,空气中弥漫着浓浓血腥气。
陆辞珩想不通沈明安究竟为什会那抵触龙阳,亦或是沈明安真正嫌恶抵触其实只是他而已。
就像自小到大他身边所有人都厌恶他样。
沈明安自成为太傅后,皇上便将尚且年幼太子和五皇子送到国子监去学习课业,而他则个人在冷宫中长到八九岁,宫人惯会看人下菜碟,冷宫里宫人尤甚,那些人欺他没有母妃,欺他是个不受宠皇子,不得皇上喜欢与爱护,于是冬日里衣食炭火极尽克扣,棉被也都是污损潮湿。
他尚还记得沈明安牵着他手将他带出冷宫那日。
那日是正月初,刚过完年,宫中四处都很热闹,冷宫里依旧同往日样萧索阴冷。
那太监转瞬就没气息。
陆辞珩直起身来,将手中砖块随意往旁边扔,费劲地将那太监尸体路往后拖,漠然地将他扔进后头那潭死水中,又打几桶井水遍遍地冲刷被血染红草地。
做完这些已经日头偏西,陆辞珩累得够呛,百无聊赖地靠在树干上休息,忽地瞧见几个月都不会有人踏足冷宫门口来个他从未见过人。
陆辞珩饿整整三天,往日里虽然饭菜都是馊,但好歹有人送来,那段时间大约是宫人躲懒又嫌麻烦,连着几日都无人来送。
能吃东西全吃完,他依旧饿得饥肠辘辘,就翻出去偷菩萨案前贡品胡乱往嘴里塞。
他仰起头看菩萨,菩萨笑吟吟,脸慈悲像,陆辞珩恶狠狠地想:连个泥塑雕像都能被摆在高案上,时常有人照料、有人上贡,凭什他却日日吃不饱穿不暖。
越想越恨,临走前挑些吃塞在怀里带回去,把剩下那些拿不下贡品全部掀翻在地,犹嫌不解恨,又踩两脚。
他抱着怀里那些吃食,低着头漫无目地往自己住地方走去,正巧撞到平日里给他送饭菜太监,怀中吃食骨碌碌滚地,他刚想蹲下身去捡,却见那太监抬脚踩在个白面馒头上,馒头被踩瘪,上面留下个乌黑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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