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跟前时,谢敏眨下眼,抖掉睫毛上残留雪粉。
对方目光垂下,乌沉沉,又落雪,凛冽而专注。
他手从衣袋里探出,先是截骨感分明手腕,腕骨突出,青色血管鼓胀,没入黑色皮质手套。
谢敏眨眨眼,强忍着后退本能,把自己钉在原地。
紧接着,对方用自己被手套箍紧手指,摘走谢敏发梢上片雪花,收回时,手套边缘不小心蹭过谢敏耳尖。
穿着厚重过膝外套谢敏偏头,看向远处桥梁下指示牌。
【前方南桥,全长四百十三米,注意安全】
桥下冰层较薄,过膝白雪将河流填满,连绵至两侧围着护栏岸堤。路面雪被扫开,露出结冰桥梁路面,路上行人匆匆,呼出白汽被阳光照,带着雾蒙蒙美感。
谢敏没想好回什,他下意识觉得执政官不会在这时候耍手段,时机不对,借口粗糙,行动仓促,但他不希望用自己判断影响邮差,犹豫良久,手指刚准备敲字,突然直觉般地抬头。
他望向桥头,灰白死寂冬雪布景中,那道黑色身影出现在苍茫尽头。
入冬后,封控区下场纷纷扬扬大雪,鹅毛雪片在狂风中泼洒,连下三天才停。
执政官与“殉道者”和谈地点选在交战线边界翡翠城,个灰色产业发达城市,谢敏很熟。他当天主要任务是保护邮差顺利与执政官开展和平谈判,除此之外,身为三众臣之银还需要在晚上军火买卖中露面。
在谢敏看来,今天和平谈判并不会达成实质性成果,安斯图尔军事力量远在封控区之上,虽然这片腐烂土地滋养不少肥沃恶种,但那不足以与执政官抗衡。
失败是必然,只在于时间长短。
谢敏私心是希望这条战线拉得长些,游戏总要玩个几周目才有意思。
傅闻安垂手,没再把手缩回衣袋里,他碾着那片雪花,手指动起来,下下。
雪花在他指缝里化成水,滴落在地上。
谢敏瞳孔不明显地缩,他强迫自己把目光从对方手指移开,但他克服不本能,放任
风扫过桥面,颗粒状雪屑被扬起,雪粒扫过谢敏面颊,微微刺痛惹得他眨下眼。
对方走得不算慢,他们之间距离也不算远,但那刻,如同电影慢帧镜头般,映在谢敏眼中。
男人肩背宽阔沉稳,挺括灰色羊毛军氅加重他与生俱来威严与疏离感,抬眸时目光利落直白,不近人情。
熟悉眉眼被雪雾模糊,扫过挺拔鼻梁,掩盖对方精悍轮廓。
南桥对面斜坡窄口被雪封住,那地方是个风口,雪总往里面灌,现在时间尚早,城市扫雪车还没工作。他身后跟着群人,均徒步走来,看来是不愿意绕远。
嗡——
通讯器收到条消息。
【邮差】:银,你在哪?
【邮差】:执政官说南桥被雪封死,要们人去接应。
【邮差】:怀疑是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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