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启东咬牙切齿地从橱柜里挑出两双筷子,双插进蓝溱面前碗里。蓝溱快乐地荡开酒窝,卷着面条嗦起来。他拿筷子姿势如同幼儿园里儿童,握笔样将手指聚集在下端。每当分开夹起什,上端交叉点无可避免地就会碰在起,发出声响。
任启东试过纠正他姿势,这大爷又怎听得进去。任何人试图教导或是改正蓝溱点什,都像拳打在棉花上,白费力气。包括他父母也是。
蓝溱捧起碗,啜口汤,没预料到还很烫,失手丢下碗,面汤就晃出来,点点滴滴溅在桌布上。蓝溱眼里根本没有活儿,只顾着吐出舌头哈哧喘气。
这把油正泼到任启东心里燃着怒火上。他也没心情吃,丢下筷子,拿抹布回来,愤愤擦着油渍。处理完这切,看蓝溱,还是那个狗样。
任启东按着额角,突突地跳,忍下发飙欲望,从冰箱冰格里抠出块冰,塞进蓝溱嘴里,让他把嘴闭上。
闹钟不知死活地震起来,任启东闭着眼伸手摸到,不耐烦地拍灭。轻薄羽绒被团在腰间,露出健实肱二头肌和腹肌。他习惯裸睡,爬起来后,也只意思意思穿条裤衩,简单洗漱下,就径直去厨房。
书房门虚掩着,灯光从门缝中漏出来,夹杂着轻敲键鼠声响。这个时间点,离蓝溱准备入睡还要会儿。
任启东打开冰箱,眼就看见昨晚遗留蛋液,若无其事地端出来。他拧开燃气灶,打开油烟机,往锅里倒油。蓝色小火苗腾腾地往上蹿,油温渐热,任启东把将蛋液全倒进去,拿筷子轻轻拨动,待凝固铲出备用。重新加入少许油,倒入案板上切成滚刀块番茄,翻炒压扁出汁。另锅里煮着面条,泡沫奔溢出锅,任启东急忙接小碗冷水倒进去,重新盖上锅盖。
这锅番茄鸡蛋面,在任启东哈欠连天,困得失智情况下,顺利出锅。他拿锅铲舀点汤尝味,点点头盛出碗放在旁边,浇满汤汁。又开火加勺盐,撒把葱花榨菜,倒进另个碗里。
任启东手端着碗,上手才感觉到烫,飞奔到餐桌放下,揉着耳垂降温。他解下围裙,敲敲书房门,和往常样道:“吃早饭。”
蓝溱含着冰块,腮帮子鼓起小块,估计被冻得
“来。”门内人也如既往,有气无力地应。
蓝溱常年穿着套真丝家居服,不出门就不换,有时到楼下社区办事,也就这影响市容地去。更别提那双某奢侈品牌字拖,陪伴他走过这个城市大半风景。
蓝溱家境殷实,娇生惯养,从小吃穿用度就比同学高出个档次,虽然他自己全然不在乎。穷人家也根本养不出这好逸恶劳性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而任启东呢,天生劳碌命。
拉开椅子,蓝溱自觉选择那碗分量较少且没葱番茄面。热腾腾香气扑鼻而来,他咽咽口水,摸着碗沿,眼巴巴地仰望着任启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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