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动,却仍有发声能力,嗓音同样艰涩,对画家说,“告诉父母,没事,别太挂念。还有就是,人总得和过去和解,纵使对命运心有不甘,但比起沉痛悼念,宁愿生者当从没活过。”吞咽口气,只觉得整个人置身海底,窒息感愈发强烈,道,“所以,别用这样余生回忆。”
画家全身湿透,脸上全是水,他听说完,单用手在身上摸索起来,仿佛个盲人在摸块石碑。画家从后背摸到什东西,他语气介乎平稳与疯狂之间,像,bao风来临前黑压压云际线,只等个爆发极点。画家对说,“人,所有经历过事都不会消失,只会在别人看不见地方滋生或是腐烂。你这里不完整,少两节腰椎骨,尝过。不是没味道就相当于没发生,也不是吐出来就可以当垃圾忘掉。你说人总得和过去和解,只有幸存者才有权利选择是否愿意和过去和解。你不是幸存者,徐皓。你和邵崇明、外婆样,是海中饵料、搀扶不起来尸体、泡发依然可以被人谈论下咽腐肉。没错,所有人都这想,大可以和过去和解。可以和你胸前被划烂窟窿和解,可以和你尸检时碎掉头骨和解,可以和十七岁你和解,也可以和二十岁你和解。但周围没人和说,你是个人,是个不仅生活在过去里人。”
画家左手
活,不是,也不该是你纠缠不清噩梦。还有……”
视线落在脚旁细长草叶上,话停顿,继续道,“还有就是,们年纪或许相差不大。如果父母还健在,想托你递个话,告诉他们,别太挂念。不难受,希望二老能踏踏实实过晚年。你也样,能做有限,但不愿见你颓成这种样子,无论是否因为,你明白吗?”
话音落,以为中心草地突然出现裂缝,梦抖。
是梦里下起雨。
有雨打在身上,雨点异常庞大,近乎每滴都有石头大小,无处躲避,打得身体直颤。画家下子消失。随后他从很远雨雾中走来,周遭植被茂密且荒凉,而坐在原地无法挪动。
在梦中再次物化。
画家站在面前,没打伞,们二人在草地里接受全身心陨石洗礼,身体仿佛可以吸水,湿透后异常沉重。不能动,画家看着。
画家像被雨水打断腿样,在面前笔直地跪下来。草野随跪姿倾裂更加严重。
画家额头贴上额头,没有温度,异常冰冷,陨石雨更猛烈地打在身上,天阴沉得呈现淡紫色。画家嘴唇翕动颤抖,很久之后,才艰难地、不成声地把声带撕裂开个口子,“那天晚上,你打电话,想说什?”
不知画家所提是哪个夜晚,但感到难以呼吸,铺天盖地大雨几乎将埋没。意识绞痛感随之袭来,隐约间看见车灯,异常刺眼车灯,天翻地覆车顶棚,有血沫滴落在手上。死亡气息几乎贴身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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