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想和作对。”他肯定道。
席勒和梵高样,在生命最后十年疯狂燃烧自己,创造出批惊世骇俗作品,但他又远比梵高幸运,在活着时便已足够知名。席勒很叛逆,秦峥也很叛逆,两个骨子里相似叛逆灵魂相撞在起,就算有不和,也该有惺惺相惜,总之不会像秦峥刚才那样,把席勒批判得几乎文不值。
他就是又闹小孩脾气。走上屋顶时,沈苫再次肯定地想。
博物馆屋顶在前些年扩建座MqLibelle观景台,不举办艺术文化活动时候,参观者也可以透过玻璃幕墙眺望维也纳
他们中午才在人头攒动中央咖啡馆用过餐,列宁和托洛茨基曾在那里密谋俄国g,m,而沈苫此刻显然还未出戏,张口闭口都是阶级斗争。
秦峥又抓住他话中漏洞:“那谁去看未来?”
这倒是个好问题,回答起来也简单,东拐西拐,正确答案能有箩筐,但沈苫想想,最后还是答非所问:“只看当下不好吗?”
他说:“昨日世界固然美好,未来世界固然神秘,但那都与此刻毫无干系。”
如果茨威格在z.sha之前预知到若干年后《昨日世界》会被某个后生这样胡乱引用,不知会不会气得认为自己死实在太不值当,活下来,看看维也纳今日和平辉煌。
维也纳分离派从施特劳斯代表传统文化中分离出来成立先锋派联盟,但施特劳斯去世却还是带走维也纳人几乎半灵魂。
“秦峥?”
好不容易送走依依不舍女学生,沈苫转过头就发现二少爷正靠在席勒自画像边上出神,姿势与那位不安定但才华出众艺术家如出辙。
“陛下。”
第三声含笑呼唤,终于将秦峥从不知云游到何方神思中拉回来。
在“那过去们也与你无关吗”和“你是真不怕死吗”两个问题之间斟酌片刻,秦峥最后选第三种回应:“诡辩。”
沈苫耸耸肩,笑着接受这份批驳。
利奥波德博物馆有世界上最完整席勒收藏,二人走走停停,时不时地发表些艺术见解。
对于那位英年早逝张狂画家,沈苫和秦峥就像是维也纳分离派与保守派两位当代代表人士,你言语,谁也不愿意向谁低头。
沈苫中文词汇量不比秦峥,说到某个词时候卡壳,想用匈牙利语但对方听不懂,德语和英文更是翻译不出本意,憋半天,最后忽然释然。
“你知道吗,德语里有个词,”沈苫本正经、咬字认真地念出发音,“Ewiggestrigen.”
秦峥懒洋洋抬眸与他对视:“永远活在过去人。”
沈苫挤着眼睛促狭地对他点点头:“嗯哼。”
秦峥装傻流,立刻祸水东引:“但你不是这种人。”
沈苫撇下嘴:“当然,怀旧是你们布尔乔亚(资产阶级)老爷们才会做事,们布尔什维克(苏联**党)只看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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